一陣風吹過,從環形的立交橋下麵吹過。
曾經人類熱衷建造高樓大廈,建造環形的立交橋。
人類向地下索要資源,人類向天空拓展空間。
但是核爆之後,隻剩下支離破碎,隻剩下文明的廢墟,道路上麵布滿了深深的裂痕,高聳的立交橋,已經斷裂,就像懸崖一樣,就像被人攔腰截斷的身體。
而那入雲的高樓大廈,有的已經完全坍塌,有的還剩下一截土樁,有的卻高聳入雲。
高聳入雲的建築,上麵有無數的斑駁裂痕,坑窪不平,就好像萬億的玻璃在它身上刮過,將它的周身全部劃破。
一個小男孩,拄著一根木棍,就這樣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城市裏。他的頭上、腿上都纏著繃帶,他在努力的向前挪著步,他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但是有一種信念在支撐著他。
這是一個大眼睛,棕色頭發的小男孩,有著小巧的鼻子和嘴巴。
這個小男孩走到了斷橋邊上,就像走到了懸崖邊上一樣,曾經記得玩過一個叫做《紅色警戒》的遊戲。
在那個遊戲裏麵,經常可以看到被炸毀的道路、被炸成半截的橋梁。巨大的鋼筋和水泥混在一起,從被炸斷的截層,鋼筋向外麵支張著。
立交橋總是很結實,很強大的,普通的坦克要連續發上七八炮才能炸斷,天啟坦克每次發射兩枚炸彈,也要連續打上三次。
在現實中,當然沒有蠢到用坦克去向堅硬的立交橋攻擊,這就像小矮人去攻打巨人,是完全徒勞的舉動。
在現實中,要炸毀一座橋,要設計好角度和位置,需要工程學力量的支撐,當然,需要很多的炸藥。
在現實中,最簡單的方法是用轟炸機,不分目標的進行全方位轟炸,被炸斷的不僅有立交橋,還有兵工廠,這是敵方重要的戰略機構。
除此之外,還有油田。
如果是為了大規模消滅敵方的有生力量,那麼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是最好的選擇,就像人類曆史上首次使用原子彈,美國選擇了廣島和長崎這兩個大城市。
小男孩望著前麵的虛空有些失神,他走了這麼遠,穿過黃沙、穿過城市,最終,卻隻是走到了一個斷橋上麵。
前麵已經沒有路了,小男孩想要往前走,隻能到立交橋下麵去繞,這是對他的體能和意誌的考驗。
要知道,他走到這裏,並不容易,他跋涉了很遠,如果去繞,那條路也不輕鬆,他已經走出很遠了,立交橋很長很長。
小男孩一個沒留神,手裏的木棍折掉了,他向下麵栽去,下麵仍然是一片廢墟,立交橋造的很高,他這樣掉下去,和掉下懸崖沒有什麼區別。
一隻手,抓住了他,不是他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而是救命的稻草抓住了他,陽光照滿大地,在強烈的白光當中,看不到站在那裏的那個人是誰。
隻看到一隻手,提著小男孩。
那個人轉過了身,向立交橋的裏麵走去,由於沒有建築物的遮擋,太陽光毫無顧忌的照射下來,似乎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光幕。
從白色光幕中走出來的人,是古武三郎,他的手裏提著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仰望著古武三郎,“是誰?”,他這樣問道,在陽光裏,在一片白色的光幕當中,他看不清麵前站著的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