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烏玉的五階防禦陣並非群體防禦陣,三十餘人擠在一起幾乎接肩連踵,上官鴻再不猶豫,土屬性大招“移山填海”使出,平地山起。上官鴻的目的不在引起山崩地裂的殺招效果,所以靈力祭出的非常緩慢,於是位於防護陣下的凸起岩土並不崩潰,而是堆疊成丘,與此同時,周圍的岩土因向中間聚攏,在防護陣四周形成了溝壑。耿烏玉喚道“土靈根修士,使用兌砂成石。”與移山填海不同,兌砂成石是常用的土屬性五行功法,一般在修築洞府、府邸時都會用到。當下就有六七名修士同時施法,將鬆散的砂土凝結堅硬。那邊的上官鴻已經喝下一大口的靈酒坐地回複靈力,良久後又是一招移山填海。外麵的妖獸在護陣上升的過程中不斷撲來,耿烏玉喚了遨海一同出陣防護,羅自在也跟隨在後。出陣不久,護陣所在的區域又一次上升,腳下的泥土沙石則在眾修士的共同努力下不斷硬化。有遨海護著,耿烏玉沒有受傷,身旁的羅自在卻已被一頭猛熊拍中,護衣殘破。兩人一獸再是強大,也隻能護住防禦陣的一麵,另一方向的妖獸仍然不斷撲擊在防禦陣上。就在防禦陣再次上升,成為一個山丘時,陣法開始閃爍,可是山丘尚矮,仍然不足以阻擋妖獸。耿烏玉開始激發符籙,激戰中大麵積的殺傷符籙簡直是天賜神兵,妖獸的傷亡大增,護陣暫時安全了。良久,在符籙的電光火焰之中,山丘開始再一次拔起,原本已攻上山坡妖獸紛紛成了滾地葫蘆。耿烏玉禦劍升空,符籙殺獸,羅自在也禦劍升空,空中隨即落下了火雨,群獸避易,原來他還有火靈根。妖獸在符籙和火修的大招中攻勢稍緩,但這一次等了良久,已經四壁陡峭的山丘都沒有再次拔高。此時善於跳躍的穿雲豹、風行虎之流仍可躍上山丘攻擊群修,但畢竟壓力大減,練氣修士也敢步出防護陣作戰了,五階防護陣幸免於難。形式轉好,耿烏玉卻在空中看著大片的妖獸暗暗心驚,這絕不是一開始三個堡壘的目標獸群,若不是三家的情報均有誤,就是後來又有獸群加入。一道禦劍的身影急如奔雷般接近,耿烏玉大喜,遠遠迎上去大叫“高師兄!高師兄!”飛劍上的高子華麵色嚴肅,耿烏玉看得暗暗頭疼。如今的高子華離她心目中溫文爾雅的形象越來越遠,不知是二十年西域戰場的磨礪,還是一次次在困境中救助自己的無奈,讓他麵對自己時越來越鄭重認真。雖然她覺得有高子華在真好,但仍然好幾次想說,如果覺得太累,能不能換歐陽冰來幫自己。
高子華在兩人相遇時停住,看著耿烏玉鬢發淩亂,護衣破損,不由暗暗心驚。耿烏玉看著他陰沉的目光心裏發虛,道“高師兄,這次真的不是我冒險,事出意外,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妖獸大軍困住了我們。”說完低下頭去。偵查不清貿然行動也是大錯,耿烏玉自覺辯解得很無力,等著高子華斥責,卻不想高子華道“不怪你們,這是東進的妖獸回頭,正好趕上了繼續東進的獸群,於是合流困住了你們。”耿烏玉的第一個想法是自己一群人真倒黴,第二個想法是——妖獸回頭了?!她猛地抬頭看高子華,高子華表情複雜的望她,道“不錯,你的守望互助很成功,攻到寰宇關下的妖獸遲遲得不到足夠的援助,進入不了食物豐富的寰宇山脈,提早撤退了。”耿烏玉如在夢中般問“你是說,獸潮要結束了嗎?”高子華道“對中原來說,是的。”正說話間,不遠處的人造石山又一次抬升,修士的岩石堡壘大成,人群傳來歡呼聲。練氣修士在忙著加固山體,上官鴻卻坐地打坐,周身靈氣繚亂。
高子華匆匆道“你們不要怕,寰宇關的修士也在回援西域平原,要堅持住。那個修士的靈氣有問題,你去幫助他。”耿烏玉口中答應,禦劍便行,高子華望著她的背影,百感交集,這個他有意無意護了這麼多年的女修,如今早已入眼入心,情動意動,是繼續堅持遠離還是...高子華想不下去了,他從未作如是想,也不敢相信這種想法會出現在自己心中。放下心中所想,他禦劍離開,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做,急急趕到這裏,無非是傳音玉簡有信道劍靈門修士被困,然而耿烏玉已經做得很好。
耿烏玉卻沒有那麼糾結,她覺得高子華好,但高子華不可能是她的,於是她急急忙忙去幫助上官鴻了。上官鴻身邊的注水瓶敞開了口平放著,耿烏玉顧不得心疼,運起回春訣進入上官鴻的經脈。經脈中靈氣動蕩,他催動土靈氣連發大招,又因靈氣不足喝了許多靈酒,如今內息已是紊亂不堪。耿烏玉靜下心神引導他的靈氣順遂,良久之後體內澎湃的靈氣盡歸丹田,上官鴻的丹田內靈氣鼓蕩,耿烏玉一驚,他這是要突破築基初期了。小心地將自己的靈氣撤出,耿烏玉靜坐一旁護法。如今山丘的高度已隻有飛禽才能威脅丘頂的修士,耿烏玉沒有收起護陣,羅自在領了還有餘力的修士在陣外對付妖禽,其餘修士則在護陣內用靈石回複靈氣,雖然依舊艱辛,卻已不再生死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