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烏玉聽說禦靈修士重傷,急忙問在哪裏。一個築基中期修士引她去倒塌了半邊的堡壘,剛剛眾修士圍著塌口作戰,便是為了保護裏麵的傷者。看到天門宗熟悉的服飾,耿烏玉的心慢慢下沉。轉到傷者正麵,她的猜測被證實了,這是耿瑞鐸。耿烏玉運起回春訣探入他的體內,他的胸部被巨大的力量壓扁,髒器齏粉,已無可救,隻是憑著築基後期的修為保著靈氣不散,暫時神識不失。耿烏玉見他耳鼻流血,便傳音給他“耿瑞鐸,我是耿烏玉,你可還有何事未了,可與我說。”耿瑞鐸剛剛已經疼昏過去,此時奮力抓住一點思維,努力理解耿烏玉的話語。他確實有事放不下,是什麼事情來著?這個人是耿烏玉,他心中又湧起了不忿,她還活著,而他卻要死了。這個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宗曾被他遠遠拋在身後,卻總是能陰魂不散的追上來,還曾在修為上超過他。這次進入築基後期,他曾想一定要在她之前晉階金丹,如今看來,都已成空。他真的,不甘心。可是他的未了之事,交給這個同宗不是最好嘛?運轉靈氣打開靈獸室,一隻昏迷的巨猿出現在耿烏玉眼前,金剛猿。“無敵”耿瑞鐸努力傳音給耿烏玉,“給你”耿烏玉苦笑,耿家修士的伴生靈獸一但失去主人就很難辦,而且越是強大的靈獸越難辦。締結契約固然可以保證靈獸服從主人的命令,卻無法改變靈獸對前主的眷戀。禦靈城耿家修士的伴生靈獸都是當親人養大的,一般都如常琳、天驕那般不懼與主人同生同死。耿瑞鐸已是築基後期,並未見他契約其它靈獸,可見對金剛猿的倚重,耿烏玉以後想要順遂的禦使金剛猿,幾乎是不可能。已經有了一個遨海,耿烏玉真的不想要耿瑞鐸的無敵。可是,麵對著一同長大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人,她無法拒絕。“好。”耿烏玉覺得自己的聲音異常苦澀。耿瑞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中再無牽掛,帶著自己的靈獸終有著落而同時又給耿烏玉一個大麻煩的快意安然而逝。
耿瑞鐸去世,身邊的金剛猿從昏迷中驚醒,發出震天怒吼。周圍的修士都曾見識過它的勇猛,此時均有不寒而栗的感覺。然而金剛猿也受了重傷,怒吼帶動傷勢,它隨即又昏迷過去。耿烏玉運起回春訣幫他療傷,無敵的傷跟耿瑞鐸很像,也是巨力撞擊,但金剛猿比耿瑞鐸不知結實了多少倍,雖然也是重傷,卻並不危及性命。耿烏玉匆匆將他體內最大的傷口愈合,靈獸的恢複力強勁,其餘的小傷已不用擔心。然而眼前的大家夥當真讓人頭疼,若是在禦靈城,耿烏玉可以將他交給育靈堂贍養,就算他不再認主都可以。可是如今她答應耿瑞鐸照顧無敵,至少得先帶走他,帶走他,就得讓他進靈獸空間,進靈獸空間就得先認主。“小雅、遨海為我護法,我得提前契約金丹靈獸。”小雅從頭頂飛過,道“不錯,抗打、能打。”遨海遊到一邊,道“多餘。”耿烏玉歎氣,盤膝坐好,屏氣凝神。無敵自由並非解除契約而是耿瑞鐸的神識消失了,因此上無敵的神識並無損傷,可以馬上締結契約。無敵是六階,耿烏玉已有了一個六階、一個七階,經驗充足,憑借自己強大的神識,用了一炷香時間便完成了契約。完成後她就開始後悔,無敵雖然昏迷,神識中仍充滿了痛苦與不情願。耿烏玉歎氣,將他收回了靈獸空間。眼前還有耿瑞鐸的身後事,如今怎麼看自己都是他最親近的人,帶著一絲自嘲,耿烏玉摘了他的儲物袋。不錯,耿瑞鐸還沒有儲物戒指,耿烏玉努力壓下心中的自得,跟一個死人比,自己也太差勁了。耿烏玉將屍體盡量打理整齊,放火燒屍時,悲傷還是襲上心頭,如果有可能,她寧可耿瑞鐸活著與自己作對,也不願意看著他一點點在火光中消失。從此以後,她再找誰去調侃“大侄子”啊!火光漸息,耿瑞鐸的骨灰隨風散去,耿家的單金靈根天才就這樣隕落於獸潮,消失在寰宇大陸。
耿烏玉處理耿瑞鐸後事的時候,一眾修士已經商量好接下來的路徑,他們一行從北而來,再向南去就是冰焰湖,傳音玉簡中有冰焰湖南部幸存修士的留言,正在向冰焰湖進發,於今之計便是在冰焰湖彙合,再謀生路。耿烏玉對這個計劃很是讚同,她隨身帶了高莫揚給的專用傳音玉簡,隻要符道門沒有封門,憑這個就可以聯係上符道門的援助,這要比與一群劫後餘生的修士彙合還要好。一眾修士已有三十餘人,其中築基修士有八人,顯然交戰中隕落的大都是練氣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