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無敵、小雅、長生在礁石沙灘間追逐浪花,耿烏玉盤膝坐在礁石之上,盡情體會著遍布海洋的水靈氣。這裏當真是水靈根的天堂,耿烏玉忍不住想喚歐陽冰過來看看。正自心曠神怡,就見天邊烏雲翻騰,隨了海風慢慢飄來,耿烏玉不由好奇,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海麵落雨哪。隻是這片烏雲飄得好快,轉眼間就到了近前,而且烏雲中雷光隱隱,這好像...不是要下雨。耿烏玉大驚失色,難不成遨海真的要化龍了嗎?
傳音給在海邊遊戲三獸趕快避開,耿烏玉再次祭出了靈寶黑磚,這裏可沒有師祖的在天之靈庇護,耿烏玉咬牙希望遨海的皮肉足夠粗厚。果然雷雲停在了遨海棲身的海麵上空,越積越厚,雲中的電光也越來越密集,耿烏玉放大黑磚停在遨海與雷雲之間。當年蕭逸渡劫足有三名金丹修士護法,還有築基塔的阻隔,才告無恙;小雅渡劫借則助了元嬰修士舍身飼喂的大樹屏蔽。如果耿烏玉知道遨海泡泡海水就要渡雷劫,絕不會就這樣急匆匆地來海邊。如今一切都已來不及,隻能是咬牙硬抗了。
思索之間第一道雷電已當頭落下,黑磚再一次脫離了控製,被劈飛落入海麵,剩餘的電光直逼水底,遨海銀色的長軀在雷電中抽搐。耿烏玉暗暗叫苦,蟠龍印和天河同時祭出,她有預感,自己要跟心愛的法寶告別了。雷電再來,天河迎著閃電而去,蟠龍印則擋在了海麵上。耿烏玉在神識中察覺天河一點點融化不見,接著蟠龍印也跟著消失。電光直擊海麵,水麵升起了一片被電死的魚蟲。耿烏玉顧不得心疼武器,將早已不用的寶鏡、扇子等法寶祭出,明知毫無用處,隻求聊盡人事而已。“把你的黑磚給我,我幫你擋過這一擊如何?”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耿烏玉在此處停留已久,從未發現有人,此時不及細想,當即道“懇請前輩出手,烏玉定遵吩咐。”話音未落第三道天雷已經落下,旁邊忽然出現一柄折扇擋住了天雷,滾滾雷聲中折扇化為烏有。耳邊傳來歎氣聲“可惜了我剛剛製成的靈寶啊!”耿烏玉心虛,就憑連她也發現不了,還能煉製靈寶,這位定是元嬰修士了。來不及看遨海,耿烏玉朝著可能是聲音傳來的方向躬身行禮,道“天門宗落基峰如玉感謝前輩出手相助。”那人道“神識不弱,你是天門宗的啊,來東海幹什麼?”耿烏玉恭敬道“帶我的水蛟來化龍。”那人咦了一聲,道“當真?”耿烏玉道“晚輩不敢虛言。”那人嘖嘖有聲,道“如今天門宗越發了不起了,終於要有龍了嗎?”耿烏玉躬身不敢應對,召回黑磚舉過頭頂,也不覺靈力如何波動,黑磚便已消失不見。“龍哪?讓我看看。”那個聲音繼續道。耿烏玉這才想起遨海,在神識中喚他“遨海,遨海!”然而並沒有回應。耿烏玉向剛剛雷劫的地方行去,想“不會這麼沒用吧,兩個半道雷劫都抗不過?”盡管不相信,耿烏玉還是擔心起來,將神識探入水底,水底有龐大的水靈力在擾動,耿烏玉放心,至少遨海還沒有死。
海水開始向兩邊翻滾破開,耿烏玉急忙退後,一條粗壯、蜿蜒的銀色長軀破水而出,遨海醒了。遨海周身水汽繚繞,霧氣滾滾,耿烏玉放出神識去探查,眼前的生物總的來說還是一條銀白色的大水蛟,隻是身體的前半段多出了一對腳爪,每爪三指;頭上突出來兩隻骨角,沒有分支,尖利直聳。這是蛟龍,遨海成功了。耿烏玉複又探查了一下神識中與遨海的契約連接,雖有鬆動卻依舊存在。真龍是神獸,不受契約,蛟龍卻是高品妖獸,可受契約。耿烏玉聯想到小雅的雷劫,不覺心動,查看自己與小雅的契約,果然也鬆動了,這麼說小雅也成了僅次於神獸的存在。“你的蛟龍不錯,還好是有契約的,要不然又得出來斬妖除魔了,很是討厭。”耿烏玉察覺到遨海的不悅,這不悅有點明顯,連帶著她都感到了不高興。她心知有異,再細看時明白了,遨海八階了。耿烏玉歎氣,小雅剛剛與自己同階,如今就要換一個比自己高一階了嗎?“遨海,你睡得太久了,介紹長生給你。”耿烏玉試圖轉開他的注意,她可不想自己的靈獸對上元嬰修士。遨海並不太感興趣,簡單地哼了一聲,道“謝謝你帶我來東海,我煉化的龍珠是水靈珠,如今我是寰宇大陸的水蛟龍了。我想在東海中修行,如你需要,再召喚我可好?”耿烏玉聽他自稱是寰宇大陸的水蛟龍,不覺心中一動,當時小雅渡過雷劫後也曾自稱“是寰宇大陸的三足金烏”,而她煉化的是火靈珠。耿烏玉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當即道“你去吧,有事我會喚你。”遨海在她頭上盤旋了三周,投入大海消失不見。“你就這樣讓他走了?你可知道寰宇大陸有幾個人契約了蛟龍?”耿烏玉奇怪,一個元嬰修士好奇蛟龍可以理解,見過了還不走,繼續搭理自己這個金丹初期修士就奇怪了。她依舊恭敬地答道“晚輩孤陋寡聞,隻知早年自家祖上曾有一隻蛟龍靈獸,但年代久遠已不可考。”“咦?你出身禦靈城耿家?”“正是。”“原來如此,耿家很是有趣。”耿烏玉心下不快,自己家族雖非望族,卻也不應用“有趣”來形容,隻是對方是元嬰前輩,由不得放肆,便隻垂首不言。良久再無聲音傳來,耿烏玉長出一口氣,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