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縉不愧是蕭堇顏看中的演員,整場戲雖然幾乎是他一個人主場,但他的唱腔、身手、眼神無一不到位,甚至今日的表現比往日更加出彩。d7fd4b8f這個男人仿佛生就是為舞台而生。
蕭堇顏站在後台滿意地笑起來。
“公子,我好緊張呀。”魚女和幾個年輕的女孩子笑嘻嘻地擠過來,低聲。
“不用緊張,下麵坐著的人不論身份如何,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還得靠鼻孔喘氣,靠嘴巴吃飯,他們和你們沒有任何不同。隻要你們發揮出往日練習時的本領,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蕭堇顏笑著給大家鼓勁。
“公子得對,我們隻要拿出平時的本領即可。”女孩子們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站在這兒幹什麼?跟我到前台去坐下看。”楚宣燁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蕭堇顏的身後。
幾個丫頭聽了笑著一哄而散。
蕭堇顏順著楚宣燁的指點,一下子看到了台子正中間的位置。
她隻顧著看戲台,還真沒有注意到還有空餘的位置。不過這個位置極佳,最起碼,她坐下後,台上的演員可以一眼看到她。
作為新演員,能看到熟悉的人肯定會心安,這麼一想,蕭堇顏也就不再抗拒楚宣燁的安排了。
“好,過去坐。”她輕聲答應。
按理楚宣燁和蕭堇顏的名聲都比較大,他們出現在眾人前麵,應該會引起很多人的矚目。隻是台上的戲太精彩了,完全摒棄了其他戲班拖拉的毛病,所以台下的觀眾的注意力達到了空前的集中。
蕭堇顏和楚宣燁落座,也就邊上的客人瞄了他們一眼。
二見到他們落座,趕緊貓腰送來了點心和茶水。蕭堇顏習慣性地端起杯子,卻發現自己杯子裏裝的並不是茶水,而是杏仁牛奶,裏麵加了蜂蜜,喝起來帶著淡淡的甜味。
台上的戲很精彩,台上的人享受得很。
一折戲結束,不少人派下人送了打賞的銀子過去。
台上的演員,特別是玉縉,簡直收銀子收到手軟。
“兔崽子,都趕上賣門票的銀子了。”楚宣燁覺得當初定下的打賞分成太傻,自己這邊太虧了。
蕭堇顏微微一笑,低聲,“以後的服裝、師、劇務、化妝什麼的開銷全都裏麵,他一個人也獨吞不了。”
楚宣燁明了地和她對上了眼神,頗有夫唱婦隨的感覺。
“多謝各位客官打賞,人是玉堂春的班主,姓方,名方木。人明一聲,明日下午有兒童劇,就是專門為各位主設定的劇目,請各位客官到時過來賞光。”方木站在台上拱手對客人明,他滿麵紅光,劇目如他想得一般大火,想到以後生活有著落,他心裏高興極了,“下麵一出戲是《竇娥冤》,人就不打擾各位客官的雅興了。”
完,他再一次作揖,在眾人的掌聲中下了台。
“又是一出新戲,今日有耳福了。”邊上的貴婦人用手裏的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輕笑。
“可不是,蕭公子、月公子和世子,全都是出類拔萃的人中之龍,瞧瞧剛才的戲,看得大家心都吊起來了。”她身邊的另一位貴婦接過話茬。
蕭堇顏暗笑,這一位拍馬屁也算明目張膽了。如果對方那雙眼睛不時飄過來,她的話還可信一些。
“來遲了。”就在這時,月滿樓過來落座。
“不來更好。”楚宣燁冷笑瞥了他一眼,滿眼都是嫌棄。
月滿樓不理她,側身笑著告訴蕭堇顏,“我去了夜店,將昨日你譜的曲子送了過去,明升、明澈主打。”
“等戲班穩定後,我也會過去看看。”蕭堇顏不好意思地回答。
自從月滿樓和楚宣燁知道她是女孩子以後,兩個人就很默契地拘著她,不怎麼願意讓她到夜店那邊了。
因此,蕭堇顏閑著無事寫的曲譜幾乎都是月滿樓送過去,然後督促夜店的師排練。她這個名義上占股份最大的人倒是當了甩手掌櫃。
“不用管那邊,他也是拿銀子的人,該著他做些事情。”楚宣燁不滿地白了月滿樓一眼。
月滿樓本來大可以不理會他,不過他的想法和楚宣燁一樣,心裏也不太願意蕭堇顏到夜店去。他可以不在乎蕭堇顏幹什麼,可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人了算。有時流言蜚語傷起人也是很厲害的的殺傷力也是很大的。
他同樣不想有一蕭堇顏的身份暴露以後,受到哪些流言蜚語的傷害。
就在這時台上的鑼鼓聲又響起,蕭堇顏和月滿樓的注意力很快又落在了台上了。
和元國不同的是,現代的曲藝藝術形式很多。蕭堇顏在現代雖然沒有在戲曲方麵發展,但她對京城和黃梅戲卻情有獨鍾,談不上精通,略有了解還是可以的。
台上的《竇娥冤》用得就是在元國特有的曲調形式上加上了京劇的元素,這也算是一種嚐試。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台下的觀眾很快就接受了,一出戲比較長,真的是賺足了很多人的眼淚。
等戲結束,大多數的夫人姐眼睛都是紅的。
戲好,同時也帶動了鋪子裏的生意,要茶水、點心、堅果的聲音不絕於耳。
“上午的曲子就到此了。中午飯點,泰和樓有書的專場演出,今日下午則是《馬蘭花》,給各位主請安了。”方木站在台上,一臉的意氣風發,再無平日的頹唐神色了。
“方班主,下次開戲在什麼時候?”有人大聲詢問。
“三一出戲,泰錦樓會提前貼出告示。”方木笑著回答。
“戲少了呀。”
“對對,應該加戲。”客人紛紛叫嚷。
“各位客官,多謝大家的抬愛。人也想為大家多演幾場。不過不瞞大家,蕭公子寫了不少出新戲,隻是因為戲班剛成立不久,幕後還需要加緊拍戲。這樣以後各位才能看更多的好戲對不對?”麵對有些混亂的場麵,方木始終不卑不亢。
蕭堇顏坐在台下,暗自點頭,不錯,她果然沒有看出人。方木果然能擔當起班主的角色。
今日算是開門紅,等茶樓裏的客人陸續散去後,戲班的人終於圍了過來。
“公子,打賞的銀子全都在這兒了,共有……”方木拿著一個包裹過來,準備向蕭堇顏彙報。
“你和王平折算,不用事事向我彙報。”蕭堇顏打斷了他的話。
方木聞言,感激地看了蕭堇顏一眼。
對於方木來,蕭堇顏此舉無疑是對他最高的信任。客人打賞的銀子,如果不是當麵點清的話,別蕭堇顏這個東家,就是他都不知道具體的數目。
“主角多分。”蕭堇顏提醒方木。
方木點點頭,“是,人明白。”
“到泰和樓吃飯去。”楚宣燁站起來,頗有些不耐煩。
“不用了,還是回去吃吧。”蕭堇顏拒絕,她從吃藥開始,吃的一直都很清淡,酒樓裏的飯食的口味偏重,加上這會兒聽戲的客人幾乎全都湧向隔壁的酒樓用餐去,她還真嫌吵。“家裏吃得比較清淡。”
“聽你的。”楚宣燁笑眯眯地貼著她回答。
太黏糊人了!蕭堇顏不動聲色往邊上移一步,楚宣燁笑著再貼。
月滿樓見狀,淡笑著對蕭堇顏,“我正想問問幾首新曲要分給誰比較好了。”
涉及到工作方麵的事情,蕭堇顏的注意力立刻落在了月滿樓身上,“等會兒上車再。”
一邊著,她一邊和月滿樓自然地並排走在一起。
楚宣燁落後一步,衝著月滿樓背影冷笑一聲,一個健步也擠了過去。
“世子、公子慢走。”苗掌櫃見他們往外走,連忙過去伺候。
“門票的銀子,每月和書的門票一起結算。”楚宣燁笑眯眯地吩咐。
“是,世子。”苗掌櫃不敢怠慢。
“辛苦了。”蕭堇顏曾經在泰錦樓做過書人,所以她在苗掌櫃麵前向來很隨和。不過苗掌櫃在她麵前卻不敢大意。別蕭堇顏的身份費比往日,就衝著楚宣燁對待蕭堇顏的態度,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呀。
三個人到外麵剛要上馬車,一群騎馬的人就衝了過來。
這些人領頭的是一個身穿大紅色長衫的男子,身後清一色年輕男子,他們身上穿得卻是皂色的短衫。
馬的速度很快,街上的人驚呼著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