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堇顏順著聲音抬頭一看，一群少女正往她們這邊走來，話的正是一個穿著淡紫色襖子的姑娘。
根據這群人的打扮，蕭堇顏猜想，她們應該是京城裏各府的貴女。
這群人，蕭堇顏隻認識一個，她淡淡地掃了幾個姑娘一眼後，並沒有開口。
站在人群中的秦家三姑娘臉色一白，看著蕭堇顏的目光裏不由得帶上了憤恨的眼神。
哼，她隻要一想到曾經想盡了辦法要賴上一個女人，她就會羞辱得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她在知道蕭堇顏是女人時，就想看看蕭堇顏穿著女裝會是什麼樣子。聽人傳言，蕭堇顏長得比相府裏那一位還要出眾了，聽完後，當即她就不服氣起來。
蕭堇顏，她又不是沒有見過，一個臉色蠟黃，身體纖瘦得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女人，能漂亮到哪裏去？傳言果然就是傳言，一點兒也不可靠。
但今日當她親眼見到蕭堇顏穿著女裝時，她簡直要瘋了。
眼前的蕭堇顏和記憶中的蕭堇顏簡直不像一個人，對方肌膚白得如剛剝掉殼的蛋白，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似乎會話，長長的睫毛，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少有的嫵媚和真。
果然，相府的那一位和蕭堇顏比起來，是真的要遜色幾分。
秦三姑娘扭曲的心更加憤恨不平了，下的好事情好像全都被蕭堇顏一個人占了，憑什麼？
蕭堇顏不話，她身邊的幾個丫頭卻不會讓她白白被人欺負去。
“世子將我送到姐身邊，讓我伺候姐，你有意見？”紫蘇冷笑看著話的丫頭。
“不知你是哪個府裏的，問清楚了，我一定將你的話帶給世子。什麼時候，阿狗阿貓的，也可以對榮王府世子指手畫腳呢？論起排場，應該是姑娘你的排場大才對，連榮王府的私事都管了起來，難不成是宮裏的哪位主子？”枯夏要麼不開口，要麼一開口就能噎得別人半不出話。
開口的姑娘臉色一白，眼神中露出了驚訝而又慌張的神色。
她隻是鎮遠府內一個庶出的姑娘，哪裏真的敢和楚宣燁叫板？剛才她之所以壯膽開口於，無非是想試探一下。
不管怎麼，相府的莫無雙和世子有婚約在身，而鎮遠府和莫家又有那樣的關係。陳月華很清楚，別看謝清荷這個當家主母對她們庶出的姑娘好，實際上，謝清荷對她們一點兒都不上心，否則的話，謝清荷又怎麼會將她們的親事交給她們的各自的姨娘。
她本來就是庶出，出了鎮遠府，就會比別人低一頭。現在要是由姨娘出麵給她找親事，真正的高門大戶又有幾個能相中她？
隻有哄得謝清荷將她記在名下，她的命運才會有所改變。
所以平時的時候，陳月華都是竭盡所能去巴結討好謝清荷。可惜謝清荷看似對她們不錯，卻從不會真的和她們交心。
陳月華觀察過，能讓謝清荷真正上心的隻有相府的莫無雙。要想真正的討好謝清荷，隻有從莫無雙身上下手。
這個主意她想得很好，可惜莫無雙那個人太清高，一年之中很少有幾次到鎮遠府來，謝清荷倒是時常去莫家，不過從不帶她們這些庶出的姑娘。
辦法是有，無從下手也無濟於事。
眼看著就要及笄了，陳月華和其他的庶出姑娘們，全都急了。
今的機會，算是蕭堇顏送上門來的，陳月華不是不知道楚宣燁和蕭堇顏之間的關係，不過她等不了了，隻能冒險一試。
秦三姑娘心裏窩火，卻不能太明顯表現出來，今日她是帶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
蕭堇顏對她的印象不好，她想靠近蕭堇顏並不容易。不過為了自己的前程，她必須讓蕭堇顏對她改變印象。
想到這兒，她努力壓下心頭對蕭堇顏的厭煩，溫柔地上前一步攔住陳月華，“五姐，上門都是客。何必為了一點兒事情而傷了彼此的和氣呢？”
陳月華沒想到是她過來勸阻自己，平時她和秦三姑娘的關係還算好，因為大家都是庶女，都得不到主母的喜歡。她們彼此之間有太多相似之處，大家相處時雖然各自有些算計，卻不傷大雅，遇上什麼事情，大家也會一致對外。
不過今秦三姑娘倒是太令人意外了一些。
“她算什麼客人？頂多算是戲班子的東家而已。”陳月華不聽勸，似笑非笑地又拿蕭堇顏的生意事。
蕭堇顏冷笑不語。像陳月華這種隻會耍嘴皮子的人，實在話，她還真看不上眼。如果和這種人爭辯，隻會讓自家掉價。
“侯府好大的架子，居然譏諷起世子的生意來呢？如此一來，我回去後是一定要對世子稟明一切。省的以後，世子上門來，還得被人奚落一番。”紫蘇冷笑著回擊。
“不僅要對世子稟明一些，還得稟告王爺和王妃了。侯府的門檻如此之高，世子上不得門來，王爺王妃要是被連帶被人奚落，榮王府的臉麵往哪裏擱呢？”枯夏的語氣更冷。
兩個丫頭你言我一語，她們每一句，陳月華的臉色就白上一份。
秦三姑娘心裏暗暗將陳月華罵了一頓，豬腦袋的東西，世人都知道玉滿堂是蕭堇顏、燁世子和月滿樓合夥的生意，陳月華想以此來打擊蕭堇顏，就不怕得罪楚宣燁和月滿樓嗎？
“蕭堇顏？”就在陳月華不知道如何做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挽救了她。
又有人來？蕭堇顏詫異地抬頭看過去。
“林姐。”當她看清楚話的是誰時，臉上不禁帶了幾分笑容。
林芳菲看著眼前的蕭堇顏，眼中的驚訝怎麼也掩飾不了。啦，穿上女裝的蕭堇顏居然美到令人窒息，就算是她站在蕭堇顏麵前，都有些自行慚愧。
“原來真的是蕭公子，哦，不，蕭姐。”林芳菲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和蕭堇顏相處。以前她願意和蕭堇顏交好，是因為月滿樓欣賞蕭堇顏，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她自然對蕭堇顏也多了幾分敬意。
但現在，在知道月滿樓喜歡蕭堇顏的情況下，她應該怎麼辦？
林芳菲不自覺就將蕭堇顏當做了潛在的情敵看。
蕭堇顏身邊的幾個丫頭都不是簡單的人，她們沒有忽視林芳菲短暫傷感的眼神，幾個人一致將對林芳菲的好感也收了起來。
“沒想到蕭姐換上女裝以後，會美得如此驚心動魄。”林芳菲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緒，很快又恢複成往日端莊的模樣。
“隻是皮囊而已。”蕭堇顏對林芳菲心裏沒有任何愧疚，她也是知道林芳菲喜歡月滿樓，不過她一向將月滿樓當做最好的朋友。在她看來，林芳菲在世家姐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如果月滿樓也喜歡林芳菲的話，兩個人也算是門當戶對的親事了。
她散發出的善意讓林芳菲又是一愣。
隨即，林芳菲對蕭堇顏的態度也熱絡一些，“怎麼到了門口，反而站在這兒不願意進去呢？”
“我們姐正打算回去了，侯府的門檻太高，我們可不敢高攀。”紫蘇語帶譏諷瞥了陳月華一眼。
“怎麼？”林芳菲詫異地問。
“林姐，不是我們做奴才的多嘴，我看呀，你也趁早回去吧。”枯夏的嘴巴最毒，楚宣燁調教出來的人，隻認榮王府的主子，其餘的人，他們也不會放在眼中。
如果林芳菲剛剛沒有對蕭堇顏露出一絲敵意的話，枯夏不定還會對她恭敬幾分。至於現在嗎，完全沒有必要了。
“林姐是月公子的紅顏知己，平日裏你們也算走得近。可惜月公子是月滿樓的東家，人家侯府看不上擁有戲班的東家呢？”枯夏幸災禍地看著林芳菲挑唆。
林芳菲聽了臉色果然微微沉了一些。
她喜歡月滿樓，所以月滿樓做的一切，她都是支持愛護的。侯府看不上月滿樓，已經刺中了她心頭敏感的部分，加上枯夏在一旁挑唆，她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看上玉滿堂，怎麼還請了玉滿堂過來？”林芳菲身邊的丫頭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意，林芳菲不好開口發火，婢女直接就嗆上了。
陳月華急得都要哭了，她隻是想找蕭堇顏的麻煩，怎麼就惹上了林閣老的孫女？林家在朝廷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哪是她這個的庶女能得罪的。
“林姐，剛才隻是一個誤會而已。”秦三姑娘心裏一麵在罵陳月華，一麵卻不得不為陳月華出力，“侯府請了玉滿堂，哪裏會看不上玉滿堂？”
她算盤打得很精明，隻是就事論事，卻一字不提陳月華對蕭堇顏的侮辱。
“原來是誤會呀。”枯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姐，你聽到沒有，人家是衝著月公子而去，隻是在嫌棄姐和世子了。”
枯夏做的也絕，直接將月滿樓和楚宣燁、蕭堇顏之間的關係劃分得清清楚楚。
誰親誰疏一聽就明白了。
她這麼一，陳月華的臉色同樣沒有平靜下來。得罪月滿樓的話，下場或許不會太慘。因為月滿樓的性子清冷，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可是得罪了楚宣燁的話，下場一定很慘。陳月華絕對沒有想到楚宣燁送給蕭堇顏的人會如此維護蕭堇顏，早知道結果是這樣的話，打死她也不會主動挑釁蕭堇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