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當中,蔣心妍算是第一個知道黎曉爺爺病情的人,黎曉以往很少與朋友提起爺爺,就像是爺爺這個詞從來不曾在她生活中出現過一般。
這也是蔣心妍第一次知道黎曉爺爺的存在,不過此時在黎曉的言語描繪中,他,隻是一個病重的老人,她不提爺爺以前對她的冷淡,隻談現在雖然生命所剩無幾卻會對她笑的老人。
蔣心妍從黎曉的言語中隻感到了深深地哀傷,為黎曉,更為那位素未謀麵的老人家。
她明白黎曉心中因爺爺重病而無可奈何的哀傷,但卻不知該如何讓黎曉能夠好過一點。
“對了,你還沒跟我提你的那個一見鍾情呢,”蔣心妍道“快與我說說。”搖晃著黎曉的手臂,如小女兒撒嬌一般。
黎曉也是明白蔣心妍的用意,也不想自己的傷感影響到蔣心妍,就收斂了哀傷的心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恙。
“他叫做韓昊暄,是我室友的哥哥,”還沒得你說完就被蔣心妍狀似興奮的打斷“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有沒有?”
“有沒有人告訴你,嬉皮笑臉,有損你大美女的形象。”
“切,這是本大美女的魅力之所在。別岔開話題,接著說。”
聽了這話,黎曉有些無語,分明是她想打斷的她好不,她冤枉啊!
“我第一次見他時還不知道他就是我室友的哥哥,隻覺得這個人好帥,在那間優雅的店裏,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如同畫裏走出的人一般,讓人忍不住折服在他迷人的風姿裏……”
“等等,我這沒聽錯吧,蘇大小姐,你這是當眾犯花癡了?”
“不要表現的那麼驚訝好嗎?”雖然她也感覺有點不可置信。
“總之就是心動了,等回去就打算循序漸進,如果接觸過後我心裏的感覺沒變,那我就不會輕易放棄,如果他心悅別人,那便是我們之間沒有緣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對,就要這個樣子,這才是她蘇黎曉,以前那般畏畏縮縮的,現在想來都有夠討厭的。
說到現在,蔣心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人生難得可以為一個人衝動一次,既然那人已經改變黎曉至此,隻希望那人是黎曉的良人吧,不然,憑著黎曉對他的喜歡,定然十分傷心。
對於黎曉,其實蔣心妍心裏一直存了份憐惜,不隻是因為誌趣相投,更因為這丫頭實在是太讓人不放心,對於別人也太容易輕信,她怕她會吃虧。
有的人,在每個人麵前都表現得不像是一個人,不是太會裝,而是因為每個人的不同,她心裏的感覺就不一樣,她可以是一個人的依靠,可在另個人麵前會依賴那個人。
那是由心而發的感覺,並非人力所能控製。
有的時候黎曉也會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身邊的朋友都說她是個傻的,可她究竟哪裏傻了,她總會不甘心的反駁,可她,其實大多數時連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懂,更遑論看懂他人。她其實最是不懂察言觀色,可又在很多人眼裏是個聰明人,到底如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到放假,總會有些事煩心,先不說爺爺一家的事,就是姥姥這邊讓她煩心的事也不少,比如說最棘手的一個。
蘇黎曉的姥姥跟她舅舅住在一起,大家都在一個屯裏,可她有個沒有跟她一起長大的表妹,甚至她見過這個表妹的次數屈指可數。
蘇黎曉的母家姓白,據說當時,舅舅家已經有了大表姐,可是沒想到這第二胎依舊是個女孩,渴望有個兒子的舅舅舅媽,在國家少生優生的國策下,隻能將二女兒交給一個高姓親戚暫時照顧,哪曾想,這等便是五年,五年後,有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在這之後,舅舅一家想接回五年沒有養在身邊的女兒,可是,五年真心實意的照料,五年的童稚笑聲的陪伴,那家人還哪舍得歸還白家的女兒,即便這五年白家人從來沒有少過對女兒的關心,就連女兒平時生活起居一應費用都是由白家承擔的,但女兒畢竟不是長在自己身邊,五歲也是記事的年紀了,五年裏,白家的二女兒一直都是冠以高姓,小孩子,到底是沒有辨識能力的,因著這五年的恩情,白家做出退讓,答應由他們撫養白家的女兒長大,並且答應可以讓女兒繼續做高家人,不過他們也必須答應善待她,並且在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時要告訴她實情,再讓她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