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毀挑了挑眉。
炎天縱慘然一笑,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情絲懷念,低低道……
月上玄,秋風摧。
情兮情兮咒玉台,青絲白發墮塵埃。
衾風冷,枕鴛孤。
情無怨兮盼時多,淚洗殘妝何處問?
西雪緊,碧雲天。
情此誰見偷泣天,夢回縱滿也成虛。
愁斷腸,殘月盡。
情至濃時何辭死,隻恨無能長伴君。
牽郎衣,亡歸處?
情困難囚生生緣,妾當黃泉永等歸。
麵含羞,應念我。
情深最懼檀郎忘,來世無緣也相思。
末了,炎天縱長歎一聲道:“這女子臨死也是如此情深,可見這情咒除了能折磨肉身,對於情之一字其實並無什麼用處,而這女子的丈夫也在女子死後殉情相隨而去,雖是無鑄情深之事,但結局也終是讓人不禁歎息唏噓。”
毀手微微一頓,然後低聲道:“我到不覺得這女子是癡情之人,凡塵女子平白受此折磨能承受者頗少,且這情咒之毒要的便是人生不如死,受此毒者除了疼痛外卻無病無災,若不是自盡根本無法死亡,可見這女子那一句‘情無怨時盼時多’是何其的虛偽。”
譏嘲的笑了笑,毀又道:“而最後那四句更是力圖逼死她丈夫之言,那男子心裏本就愛她,又怎會忍心讓她在黃泉一直孤零零的等他?這女子聲聲句句都說自己不無怨無恨,可實則心裏已經恨入了骨髓。”
炎天縱一愣,似是沒想到毀會是這樣的見解,呆了片刻後,麵露蒼涼之色道:“其實我與這女子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妻子羽兒也算是死在了柳月涵手下,對於羽兒我卻是恨的,我以為我不恨但還是忍不住怨恨,恨羽兒不留隻言片語也沒有投過我夢中,我希望羽兒還在等我,怕她走得太早已經輪回幾世,投了別人的懷抱,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追將上去,但大仇未報,卻不甘心就此而去。”
眼裏漫起點點淚光,炎天縱哀哀的道:“聽了你的話,現在想來羽兒卻是最為情深的,如此不留半點言語,恐怕也是相斷了我的念想,讓我好好活下去。”
毀默默不語,良久低歎一聲:“女人的心,總是難懂的。”
炎天縱不禁一笑:“想來你也在有情那小丫頭身上吃了不少苦,那丫頭自小怯懦但一場生死之危後卻性格大變,聽禦蕭講了她的種種,我都覺得這樣的變化很是蹊蹺。但對於你來說,這樣的性格變化隻能是災難了,此番你獨自前來表明心跡,恐怕也是在那丫頭那裏碰了不少釘子,才會想到先要在長輩這裏要給名分,把那丫頭定下來。”
毀淺淺一笑,絲毫沒有被揭穿了尷尬,反而十分坦然:“她自然是不同的,若是等她開竅恐怕還有許多的時間,想來不如先定了下來,也好讓她不要總覺得我是外人,拒我於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