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晚上下了班,吃過晚飯,同小花打了招呼,便準備去武誌學家,他是同王坤約好的一起去幫武誌學搬家。大慶剛一出門,就碰上了迎麵走來的張彤和許建設。
“你倆怎麼這麼巧?知道今天有力氣活兒幹,來幫忙的?”大慶笑著問道。
“您就別開玩笑了,我倆現在都胖成嘛樣兒了,自己家的活兒都幹不動。”許建設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你倆這是?”大慶問道。
“我倆剛從駐廠派出所回來,別提了,快給我倆氣死了。”張彤發牢騷道。
大慶感覺有些詫異,說道:“別著急,慢慢說。”
“您還記得給紡織廠幹活兒的楊國忠吧?就是擠掉我們哥倆買賣的那個胖子。”張彤問道。
“記得啊,當初你倆還想敲人家悶棍呢,幸好被我拉住了。”
“這小子去派出所誣告我倆,說我們想打擊報複他,故意指使人給他的工地做手腳,讓他受損失挺大。”許建設搶著說道。
“他的工地?”
“就是紡織廠現在蓋的那棟樓。”張彤解釋道。
“那你們到底給他下絆子沒有?”大慶問道。
“老板啊,你就別開玩笑了行麼?咱們的工地我倆都忙不過來,誰有空搭理他啊?他這點兒小活兒咱看得上?能入了咱的眼?”許建設苦笑著說。
“行了,既然來了,去幫我給武大哥搬家去吧,咱們邊走邊說。”
兩人跟著大慶,一路向武誌學家走去。張彤忍不住問道:“武誌學家現在不是不拆麼?搬家幹什麼?”
“守著工地,太髒,王坤看不下去,想讓他搬到鴻雁酒家住著去,等樓蓋好了,直接搬回樓裏。”大慶邊走邊解釋道。
“楊胖子誣陷我倆的事兒,您給拿個主意啊。”許建設說道。
“你們啊,以後隻要是自己行的正的事兒,就別搭理派出所的人,他們想了解什麼情況讓他們自己上門兒來,你們越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們越懷疑你們。”大慶解釋道。
“也是啊,憑什麼他們就得讓我倆隨叫隨到?哎,可能是條件反射吧?”張彤也自娛自樂的笑了。
武誌學家緊挨著正在蓋樓的工地,如果這棟樓多蓋一個單元,他家也就拆掉了。剛開始,武誌學還慶幸,不用臨時找房子過渡,可是自從拆遷以後,他便開始了苦惱不已的日子。白天不敢開窗戶,隻要窗戶打開,用不了倆小時,家裏就全是土;白天看電視也聽不清電視裏人說什麼;做好了飯,吃到嘴裏總感覺牙磣。馬曉雲想讓武誌學搬到她家去,武誌學不同意,於是她隻好私下裏找到王坤,好說歹說才讓武誌學答應搬到鴻雁酒家去住。
來到武誌學家門口,張彤看著正在打地基的工地,好奇的說道:“怎麼這麼早就停工了?一看就不是幹建築的料,也不知道趁天亮多幹點兒。”
“可能是怕擾民吧。”大慶說道。
進了武誌學家,馬曉雲已經將武誌學的衣物和日用品打好了包,將家具用布蓋了起來,大慶看東西也不多,說道:“武大哥,你給坤哥打個電話,別讓他來了,老張和老許再加上咱倆,一人拎一個包袱就走了。”
“武局長,哦,不,您要是不介意,我也喊您大哥吧,武大哥,你等著啊,我回去開車去,一會兒給您拉過去就成,咱別折騰了。”許建設說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大慶指揮道。
許建設應了一聲,回家開車去了。馬曉雲給大慶二人倒了水,說道:“謝謝您了。”
“客氣什麼,應該的。武大哥,你最近忙什麼呢?”大慶說道。
“我正寫一篇關於紡織廠的發展報告,主要是研究紡織企業今後的出路。”武誌學說道。
“就是生產布唄,流行什麼就生產什麼不就好了。”大慶說道。
“可不是那麼簡單,陽江紡織廠的規模太大,船大了就難掉頭。自己研發的新產品不一定受市場歡迎,市場歡迎的產品又不是說上就能上。現在不是計劃經濟時代了,那個時候是紡織廠生產什麼老百姓就穿什麼,現在是老百姓穿什麼紡織廠就要生產什麼,所以紡織廠的結構必須調整,否則就該倒閉了。”武誌學嚴肅的說道。
“倒閉?不會的,幾千口子人呢,倒閉了喝西北風去?當官的不怕這些失業工人鬧事兒?”大慶懷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