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破釜沉舟(1 / 3)

張蘭掛念著林菁,臨行前去和林菁道別,順便把自己給林菁裝的電話一起辦了。她一大早來到林菁的早點攤兒前,幫忙幹著活兒,聽著食客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等快九點的時候,兩人才慢悠悠的收了攤兒。

回到家,張蘭摟著林菁,躺在床上說著悄悄話。她找了個話頭說道:“菁菁,剛才我聽吃早點的人說,要請人蓋房子,他們的意思是把平房拆了重蓋麼?”

林菁眯著眼道:“有些人家住的太緊張,憋屈兩輩兒人了,還是沒住上寬敞點兒的公房,現在既然都自己花錢買下來了,幹脆自己的事兒自己辦,蓋成二層樓或者三層樓,住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張蘭笑道:“看來再窮,也還是給自己家花錢大方。”

“有的想大方都大方不了。”林菁說道。

張蘭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林菁慢慢說道:“我聽那個胡永剛說,以前這裏人可團結了,隻要是跟大家利益相關的,說一起去政府門口討說法,就一家出倆人上街了。現在廠子賣了,人心也散了,各家顧各家。自己家蓋房子不要緊,鄰居家可能就受災了。你想啊,房子建高了以後,北邊的人家就采光不好了,拆房的時候稍不注意,左右鄰家的牆就跟著一起塌了,以前和和睦睦的鄰居,現在為了蓋房子都快打起來了,居委會也協調不了。”

張蘭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管他們幹什麼?”

“我才不管呢,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我又不是陳凡,我沒那個本事。”林菁說道。

張蘭道:“別提他,提他我就來氣。”

林菁看著張蘭生氣的樣子,小聲問道:“怎麼了?”

張蘭說道:“我想去一些色情場所暗訪,他不幫我,還打著關心我人身安全的旗號跟我打太極。”

林菁不解道:“打太極?你還會這個?你倆切磋來著?”

張蘭笑道:“什麼啊?不是老頭們晨練的那個太極拳,我說的意思是他拿話兒繞我,推諉刁難我。”

林菁說道:“我聽一個老鄉說,家屬區有個叫‘耗子’的,以前給她們當介紹人,現在有錢了,是那個‘哈雷’歌舞廳的老板,我認識的好幾個女工都給他打工呢,你可以去那裏看看,其實你要是能把她們從那條道兒上拉回來,絕對是大功德。”

張蘭說道:“你說的這個地方聽說過,好像規模還不小呢,就在那個幹傳銷的朋遠賓館旁邊,是吧?”

“是。”林菁道。

張蘭打定了主意,就從這個地方入手,非要把新華區的風氣掰正了不可。她等到了晚上,給自己化了個精致的妝,穿上自己感覺最時尚的裙子,來到了哈雷歌舞廳。

哈雷在的地方,其實就是朋遠賓館的配樓。三層灰磚小樓頂著綠色古香古色的琉璃瓦,挨著街道的側牆上掛滿了一閃一閃的霓虹燈管,閃亮的“哈雷”二字聽起來前衛至極,與這裏古樸的建築風格一起給顧客帶來了極大的衝擊感。曆史與現代的碰撞中,格調也應運而生。哈雷經過幾任老板的改造,現在已是古建築的外表,西式的內涵了。張蘭走進哈雷,看著兩個穿著西褲、馬甲的門童微笑著給她鞠了一個躬,走過用一麵牆的破舊電吉他裝飾的走廊,轉身看到的是一個昏暗中流光閃動的大廳,大廳的東南兩側擺列著十幾組沙發,藍色天鵝絨飾麵的歐式沙發上,裝飾著精美的銅飾和閃亮的銀片,大慶的西側有個小舞台,一個不知名的流浪女歌手正在深情的演繹著卡朋特的《昨日重現》,大廳的北側,一個足有二十米長的吧台前,坐著三三兩兩的單身男女,或是正在和酒保點單,或是品飲著自己手中的飲料,傾聽著舞台上傳來的富有磁性的歌聲。

張蘭環視了一周,告誡自己不能被這個文藝氣息十足的裝修欺騙,這個是個地地道道的情色場所。她來到吧台前,剛剛落定,一位服務生上前問道:“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張蘭故作魅惑的一笑道:“需要?你能滿足我什麼需要啊?”

服務生遞上一個價格牌,微笑道:“您看一下,這是我們的包房價格和雅座的低銷,如果您是一個人,可以在吧台這裏坐,我們有存包的地方,如果您還有朋友,可以選一間包廂或者那邊的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