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分管新華區的工作,沒了當初的忌諱,第一次跟新華區的新任領導班子開會,就將一眾人等罵了個狗血淋頭。
“同誌們,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大家知道麼?都是群眾寫給上級部門的告狀信!有告你們亂攤派、亂收費的,有告你們放任流氓團夥胡作非為的,有告你們生活作風糜爛的,還有告你們濫用職權的。你們誰來給我解釋解釋?”
看著眾人不說話,大慶繼續說道:“幾個月裏組織了各種清查活動十餘次,報告寫的一個比一個漂亮,贓物呢?人呢?群眾的報案攢了這麼多都沒破獲,你們倒有心思搞這個清查哪個清理,你們最好先搞搞清楚自己是幹什麼吃的!”
大慶喝了口水,將水杯放桌子上重重一拍,濺了正欲給他倒水的董芳華一身。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下了班出去吃喝居然還開著警車,喝多了看見小流氓打架,群眾請你們去製止,去處理,你們居然說自己下班了,事兒不歸你們管了。車號、時間、地點,信裏寫的清清楚楚,也就是當時群眾沒帶著照相機,否則你們丟人的嘴臉就不是出現在告狀信裏了,就是出現在報紙上、局裏的處罰通報上了!”
大慶停了停,掃視了一圈下麵的人,繼續說道:“今天我本想給大家留些臉麵,找給個別人談談話,敲敲警鍾,但是一大早就我就發現了一堆問題,這已經不是簡單談談話就能解決的事兒了,必要的時候,我會請示上級,將某些同誌清除出公安隊伍,以正視聽!”
大慶看著參會人員呆滯、麻木的表情,繼續道:“工作紀律我不想再強調了,咱們就說說問題。上班時間說是出去巡邏,結果卻聚在一起打麻將,還有的巡邏巡到證券公司去看股票行情了,你們不要忘了,很多單位和場所都是有監控的,局裏不去收集這些信息是不願意自己打自己的臉,但不代表你們就該不作為!”
……
大慶不想指名道姓說任何一個人,他是要推動工作順利開展,而不是和個別人針鋒相對。他知道整體工作氛圍的改變不是他自己幾句話就能見成效的,擺明立場和態度之後,剩下的就是殺一儆百了。
陳凡主管新華區工作的消息馬上傳遍了各個派出所。機靈的不用人提醒,表麵工夫已經開始做起來了;有些開始自我膨脹的人卻依舊我行我素,看不到危機的來臨。
沒過一個星期,所有派出所的接待窗口都裝上了監控和錄音設備,所有的考勤都改為電腦管理,巡邏線路和接警程序都建立了一套嚴密的考核方案。
大慶忙起工作來,走到哪裏哪裏就是辦公室,接到董芳華的電話,他將車子開到兩人約好的地點,老遠看到董芳華來了,招手示意她上車說話。
董芳華坐上副駕駛,嚴肅道:“老大,你這個車還是還了吧,要不就給你配個警燈,不然肯定有人拿著個車說事兒,跟領導打你的小報告。”
大慶說道:“你提醒的對,是我疏忽了。怎麼樣,最近基層工作有什麼轉變麼?”
董芳華彙報道:“紡織廠西南角和西北角的住戶多,巡邏線路複雜,進到裏麵開不了車,好多人偷懶,自己不下車,指揮臨時工去填表。這倒不算什麼,有個問題卻很嚴重,你畫的巡邏路線圖上給他們設置了打卡點兒和簽字處,我們在你標注的點兒裝上一個個小鐵皮箱子,簽字本兒和巡邏記錄都在那裏填寫,個別人指使當地小混混把那些鐵皮箱子偷了,以此為借口不去巡邏了。”
大慶開心的小道:“小把戲,在我的大本營跟我玩這樣的小把戲。”
董芳華說道:“您怎麼還樂呢,他們這是故意跟您作對啊。”
大慶笑道:“你等著瞧好吧,不讓他們長長記性,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大慶對董芳華麵授機宜一番,過了幾天,分局和各派出所就貼出了一大張處理通報,對十幾名幹警不按規定巡邏給予了警告處分。
陽紡路派出所門口,黃自立撅著嘴問邢峰道:“邢隊,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邢峰怒道:“瞎說什麼?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趕緊滾,陳凡是你們能得罪的?胡永剛那樣的人都把老陳局長的遺像在家裏貢著,你們那點兒道行還差的遠!”
黃自立說道:“行,行,聽你的,你可答應我了,幫我把康德洗浴中心轉過來,我等您好消息啊。”
邢峰瞪眼道:“拘留你十五天沒夠是吧?趕緊走,以後要是咱跟街坊鄰居起衝突,我第一個拿你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