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奎被三人領著向家屬區外走去,路過一排房前時問道:“劉輝,這個小樓兒不錯啊,別人家都是兩層,這個三層,你幫我問問,他們賣麼?”
賈麗插話道:“這個房子是這片兒挺拔份兒的一個人的,好像叫楊誌,他對象我認識,也是以前一起坐過監的,叫晶晶。”
李大奎樂道:“拔份兒?難道還有胡老大份兒大?”
賈麗解釋道:“老胡根本不混社會了,他才懶得理這裏什麼樣子呢。”
李大奎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合著胡永剛已經過氣了。他語帶譏諷的說道:“胡老大,不少裏麵的兄弟都想跟著我混口飯吃,你要是不介意,這個房子我就想辦法收了。”
胡永剛笑道:“你要是能處理好這裏的鄰裏關係,愛怎麼弄怎麼弄,但是我可提醒你,鬧出了人命,就是陳局也幫不了你!”
李大奎樂道:“別逗了,怎麼可能幫不了?”
劉輝看李大奎又要走過去的老路,嚴肅道:“你知道剛子怎麼死的麼?”
李大奎問道:“怎麼死的?”
劉輝冷笑道:“被以前罩著他的那個張文清一槍給斃了。”
李大奎驚訝道:“啊?”
胡永剛看劉輝腦子轉得快,忙加話道:“如果你禍事惹大了,人家就是把你滅口了那也是立功,懂了麼?”
李大奎搖頭道:“看來我得弄隻槍去。”
胡永剛沒想到自己和劉輝的話起了反作用,不但沒有讓李大奎學會敬畏法律,還讓他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胡永剛趕忙捂住李大奎的嘴,警告道:“別在外麵瞎說。”
李大奎小聲道:“胡老大,你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劉輝換了個方式勸慰道:“大奎,這些買賣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現在的時代幹這個都跟孫子似的。你就說開洗浴中心的吧,一邊兒低眉順眼的伺候有錢的,一邊兒點頭哈腰伺候有權的,還要時不時防備著耍橫的,就你這脾氣,動不動就跟人幹上了,到時候可怎麼收場啊?”
李大奎問道:“那你們現在都幹什麼呢?”
劉輝簡單道:“開公司,幹建築,弄商鋪收房租。”
李大奎不屑道:“你就說包工頭、二房東不就完了麼?”
賈麗剛想出聲,就被胡永剛掐了一下胳膊,示意不要再多話。
幾人來到廠後街的一家飯店,劉輝剛想點菜,李大奎出聲道:“劉輝,你要是真想請客,你就點些素的。”
劉輝樂道:“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怎麼現在又改吃齋念佛了?”
胡永剛替李大奎解釋道:“五監獄那地方窮,犯人的夥食被克扣的不剩什麼,他剛出來,平時清湯淡水的,猛地吃油了肯定拉肚子。”
李大奎點了點頭,看了看胡永剛,笑道:“昨天晚上就拉了一晚上了,胡老大,估計你也這麼過來的吧?”
胡永剛回憶道:“哎,我比你強點兒,在勞改農場那會兒,有陳誌強幫襯,總有肉吃,後來搬到深山裏不做家具了,才開始慢慢沒油水了。”
李大奎問道:“陳誌強幹什麼呢?你出來以後跟他有聯係麼?”
胡永剛說道:“我跟他爹關係不錯,跟他沒來往。”
李大奎玩笑道:“胡老大就是胡老大,擠兌人都講輩分。”
胡永剛忙解釋道:“我這是說實話,真不是損他。”
劉輝跟服務員點完菜,插話道:“陳誌強幹過的買賣可雜,但別說,都是那種來錢快的,這小子有些鬼腦子。現在守著個賓館,做股票呢,還被當做專家請到電視台上過節目。”
李大奎好奇道:“股票是什麼?”
劉輝想了想說道:“你進去那會兒沒這東西,好像到現在也才有十年吧,怎麼說呢,一句兩句說不清。”
賈麗是個女人,本就話多,憋了半天說道:“這個我跟你講吧,打個比方啊,這個飯店值十萬,你把它分成十萬份兒,一份兒就值一塊錢,我今天買了十份兒,過了一年飯店生意更好了,一份兒值兩塊錢了,我把我這十份兒一買,我就掙十塊錢。”
李大奎一點就透的說道:“這玩意兒誰發明的?真他媽有才。這不就相當於不管錢多錢少,都有資格入股當資本家了麼?”
劉輝說道:“你別聽她的,他說的就是個大概原理,實際情況不是那樣。”
賈麗不服道:“怎麼不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