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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有些人不懂,永遠也不會懂。
辰小喬把那碗明毅特意給她做的蒸蛋一下扣在沙拉裏的時候,林小新吃了一驚,連帶著他也吃了一驚,可惜那個時候辰小喬已經踢了椅子轉身離開了,明毅臉上那一瞬間閃過的驚異辰小喬沒看到,但是林小新看到了,即使隻是短短的一瞬間,林小新還是看見了。
一瞬之後明毅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林小新其實是有點怕明毅的,這個男人給人很強的存在感,像一個強壯又美麗的獅子,給人致命的吸引,也給人致命的危險,隻有這樣的男人也給你了林小新至高無上的刺激。她和明毅至今為止隻見過三次,第一次是在酒吧裏,她磨著明毅,讓她磨到了明毅對她的注意,第二次她很是露骨的**了明毅,沒想到果真還上手了,床/上的明毅非常性感,讓她對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欲罷不能,這是第三次她見明毅,辰小喬的一個電話,讓她意外的踏足了明毅的家。
這個意外讓她在看到辰小喬的第一眼,隱約就猜到了寫什麼,那個時候自己也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都說旁觀者清,林小新在心底給了自己一個冷笑。
辰小喬走後屋裏安靜的可怕,林小新看向明毅,男人連頭都沒抬,隻淡淡的給了她三個字,你走吧。
林小新那一刻心裏的猜想被全部證實了,她沒鬧沒吵,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從飯桌上站了起來,換了自己的高跟鞋,取了小包就走。
開門的時候,明毅叫住了她,她回頭看過去,明毅依舊坐在那裏,然後她聽到明毅淡淡的宣布了她的死刑,“你以後別再找我了。”她看了一眼明毅,什麼也沒說,開門出去了。
明毅頹然的坐在椅子裏,看著麵前狼藉的飯桌,那個時候他突然不明白這麼久以來自己一直是在做什麼。
辰小喬已經走了,林小新也走了,屋裏完全安靜了下來,靜的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明毅一直是個及其冷靜很有魄力的人,這種性格讓他無論何時都極具分寸,從未失控過。他站起來把桌上的一片狼藉都倒進廚房的垃圾桶,然後把碗筷和盤子都放進洗碗機,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回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那個時候他明明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想,但似乎在那“沒想”的表象下掩蓋的全都是辰小喬。辰小喬剛才那張憤怒著的一言不發的臉,還有看他的眼神,就像刻在他心裏一樣,不得不讓他去想,而那種眼神,卻讓他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的眼神。
辰小喬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是欣喜的,他心底埋藏的那個人回來了,並且正向他走過來,那個時候他看著辰小喬走過來,甚至未曾發覺他放在沙發下的腿一直在抖,他全身除了心髒還在跳,其他的部位根本無力去動,所以他看著辰小喬,一直看著她,女孩看著說不出來的令人心疼,他一瞬間想伸手去把她抱過來,然後放在手心好好的安慰,好好的嗬護,但是他抬不起手,直到他聽到女孩兒沙啞著努力的想說出來話來。他想知道辰小喬會和他說什麼,他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然後她聽辰小喬問他:“你喜歡她那樣的?”明毅花了很久才想到這個“她”指得是誰,不!當然不。他幾乎立即否認,但是還未等他說出來,忽又覺得這個問題他不能回答她,他在私人問題上從來拒絕都是辰小喬的插足,這已經是他多年來的堅持,他不能破這個慣例,所以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然後他聽到辰小喬話語裏的諷刺,諷刺他迷上了一個像狐狸精一樣的女人,他坐在那裏安靜的聽她說,心下卻沒有任何感覺,他沒有被迷上,因此心下並未覺得愧疚。
他坐著,辰小喬站著,兩個人的視線之間的落差很高,他不得不抬起頭看著辰小喬。辰小喬也在看她,低著眉眼,看他的眼神因此顯得更加的冷,這種冷讓他心裏莫名的一顫,然後他突然聽到辰小喬問了她一句“我愛你,你知道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教皇,對著她的信徒們娓娓道來她的信仰,是的,信仰,從來不曾被自己哪怕一丁點懷疑的、堅持著的、神聖的、被認知為真理的信仰,他被她臉上的神色所感染,潛移默化的和她一起相信著這個她堅信著的信仰,像看著一個女皇一眼,在她的世界裏被她所臣服,卻忽略了這句話的本身含義,他知道她說“我愛你”卻並沒意識到這個“你”就是他自己。
直到她又緩緩說下去,她提到了胡玫,她還提到了林小新,她說她不懂,她也不甘心,然後她說她寧願從來不曾愛過他。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醒悟,恍然明白辰小喬到底在和他說些什麼,他怔怔的看著她,忘記了回答。
一瞬間辰小喬突然變得相當脆弱,她低聲的控訴著他,控訴自己這些年對她感情上的冷情,他感到不解,他明明很疼愛她的,把她捧在手心裏,努力的維持著她的笑容,給她所有他能給予的溫柔,但是他卻突然聽到辰小喬問他:“明毅,你可曾喜歡過我?哪怕隻是一點點,你可曾心疼過我?想過我的感受?”
喜歡?他不知道,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認識辰小喬六年了,他初見她的時候,辰小喬穿著一件印了一直貓咪的白T恤,紮著馬尾辮在後麵一甩一甩的,麵上滿滿的都是稚氣,讓他忍不住想去嗬護、想去愛惜。他看著辰小喬,那個記憶裏的小女孩早就長大了,在他麵前一天天的長大,變得成熟,變得更加美麗。他明明早就知道,辰小喬不再任性,也懂得何為責任。她還交了男朋友,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分開了。明毅看著她,這麼些年來她依舊很是漂亮,尖尖的下巴、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像是能吸走和她對視的人的魂魄,她畢業的時候剪了頭發,一頭及腰的長發變成了及肩的碎發,常常挽起來,看著很是利落清爽。他想開口叫她,小喬,小喬,滿心裏溢著心疼,心疼她現在這樣看他的受傷的表情,卻突然想起她剛剛問過他的話:“明毅,你可曾喜歡過我?”
直到辰小喬離開他依舊滿腦子裏都是這句話,他坐在那裏努力的想弄明白答案,卻亂的要命,頭也痛的讓他無法去思考,他無數次的回想起辰小喬對著她笑的樣子,這個笑容像魔怔一樣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辰小喬是真心放棄了,明毅過了幾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辰小喬的電話不通,打了好幾次都沒通,明毅明白辰小喬把他拉黑了。
他時至如今依舊不知道他到底對辰小喬是個什麼感情,他和辰小喬不一樣,辰小喬在懵懂無知任性妄為的年紀裏愛上他,這麼久以來不過是把那種心情堅持下來而已,而他不同,他早已經過了那個任性敢愛敢恨的年紀,在認識辰小喬的時候就已經過了,更別提六年後的今天。六年,明毅恍然發現,原來已經六年了。
但是這幾天來,明毅一直在想她,深切的想,但是這種想他卻隻能一個人悶在心裏,他不知道能和誰講,也不知道這種想念又能有誰明白,他自己都不懂這到底是什麼,算什麼,有能指望誰人能懂。
他無數次猜想這是不是愛,算不算愛,他始終不敢相信他會愛上辰小喬,這太不可思議了。明毅曾試想過,如果這種整日讓他心慌意亂的感覺,發生的對象是別的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嚐試先去和對方交往一段時間來確定自己的感想,但是辰小喬不是別人,倘若開始了就不能允許有退路,他和辰小喬之間,遠遠早就脫離了一般朋友兄妹以及其他所有的概念,他們的生活各自獨立卻又緊緊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