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早早是個長相平平的姑娘,要說她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必修課馬克思主義理論,她是唯一一個不用準備小抄就能答題完畢的學生。
因此,周早早喜歡唐老師,這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除了當事人以外。
事實上,要想讓暗戀發芽,除了需要時間的灌溉,還需要流言的滋養。
周早早為什麼會喜歡唐老師呢,這對我們這些室友來說,一直是個謎。
據說那天周早早去食堂買早飯,飯卡忘帶了,然後唐老師剛好出現在她旁邊,他看了看早早手裏的包子,搖搖頭,又問阿姨拿了個雞蛋,付完錢後淡淡地說,“再吃個雞蛋吧,不然太少了。”
早早原以為他也是在校學生,所以很隨意地道了謝,與此同時心裏多少有些少女情懷開始萌動。她常說,生命中每一次特別的相遇,都是上天精心安排的,它給你搭了路,該怎麼走下去就是自己的事了。
後來上馬克思,她才知道原來他是外聘的老師,他姓唐。從此之後,馬克思的課堂上,眾人皆昏昏欲睡,唯獨她神思清明。
周早早觀察力驚人,她知道唐老師喜歡喝統一綠茶,知道他每過二十分鍾會輕輕抬起眼鏡框,按摩自己的眼角來緩解疲勞,知道他課間會去走廊點一支煙。因此,我們經常會開玩笑說,“早早,是不是又要去洗手間了?”
早早毫不掩飾地回答,“是啊,多一次擦身而過,就會多一點正麵相逢的可能。”我們很佩服她的定力,每次唐老師的課堂提問,她總能對答如流,於是唐老師會對她另眼相看,而她會泰山麵前不改顏色,一臉鎮定,就好像剛剛讚美她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有一次,我跟早早說,“我感覺唐老師開始注意到你了。”
早早淡定地說,“也許吧!拜托,我平常死啃馬克思理論也不是白啃的好嗎?他現在隻是注意到了我這個好學生,而不是我這個人。”
“嗯,對症下藥,你真是個機智的girl……”我曖昧地挑挑眼,“不過你每次表現地這麼冷靜,我看老唐未必是個情商高的人,你說大夥都知道你對他有意思,就他自己還蒙在鼓裏。”
“我就喜歡他情商不高,慢慢來吧,總有機會告訴他的。”
後來大二的期末考,唐老師給大家劃範圍,鼓勵大家趕緊臨時抱佛腳,多看一點。然後我帶頭起哄,“唐老師,要是這次大夥好好考,結束之後你能和我們一起去唱K嗎?”說完我瞅了瞅早早。
“這個沒什麼,到時候你們喊我就行了,隻要不要因為老師在,你們放不開玩就行。”
大家齊聲說,“肯定不會!”
結果我們依舊考地不咋滴,不過還是如約喊了唐老師去唱K。
那天,早早穿了一條白色紗裙,頭發高高盤起,臉上塗了點腮紅,平常她不怎麼打扮覺得她很普通,現在稍微裝飾下,倒覺得很清秀脫俗。看來,這次就是早早說的機會。
我們安排早早和唐老師坐一起,大家都眼神曖昧,唐老師不知為何,似乎察覺到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唐老師,不點一首嗎?”早早笑著說。
“不了,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音樂,我唱不來。”
“沒事啊,我想聽……而且什麼叫你們年輕人,這話就不對了,如果老師你不教馬克思,那看上去也是個時尚boy。”早早一本正經地說,我們聽了也在旁邊搭腔,“就是就是,唐老師,來一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