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突然發難,淩厲一劍刺了過來,師弟飛身來護,但時機已晚,我腰下中了一劍,最怕傷了腎。
師妹立刻溫柔地扶我到一邊,點穴止血,又撕下青紗裙角給我包紮。她焦急地說:“令狐師兄,你要振作啊!”
“師妹,你別晃我,傷口又流血了。”
靈兒輕呼,忙又撕下一截裙角給我包紮。我目光下移,這裙子都要到膝蓋了。
那側,無忌見我受傷,心緒大亂。招式越發淩厲起來,劍招織成雨幕,鋪天蓋地朝對方襲去。
師叔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粒紅藥丸,遞給我說:“吃了,功力大增。”
我問:“師叔,不應該給我止血生肌的藥嗎?”
師叔帥氣地站在一邊看無忌揮招,說:“痊愈了再被捅破嗎?當然是要增加功力,去捅別人。”
我默默吞下,腹中升起一股暖流。
師叔輕聲道:“師兄下山時就讓我給你吃一顆,提升你十年功力,但本門秘藥,隨便吃下實在可惜,還是這樣緊急情況下吃了才好。”
我氣急,傷口又撕裂了。
靈兒作勢又要撕裙子。我一把攔住說:“靈兒,你聽師姐話,再撕一次,我不會失血而死但是會被無忌一掌拍死。”
休息一會,我略微好些,問師叔:“他們為什麼要抓靈兒?”
“因為,靈兒長得太美。”
“長得美就要被抓?”
“冬忍教主李莫愁最恨比她長得美的女子,一出江湖便說殺盡美貌女子。”
“好在我變成了美男子,不然也難逃一劫。”
“你,不變也很安全。”頓了一會,又說“現在才不安全。”
“·····”
師叔望了望天,烏雲遮天,將要下雨,說了一句:“該收衣服了。”
【四】
無忌一掌解決最後四人,左手執劍,輕功一展,回到靈兒身邊。悶聲問:“靈兒你沒事吧?冷不冷?”
師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裙衫過短,有些羞澀。無忌脫下外衫遞給靈兒,自己隻穿了件單薄的中衣。
無忌望著師妹傻傻一笑。憨厚得無以複加。
我無語問蒼天,靈兒真的會喜歡上這樣的無忌師弟嗎?
隻好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問師叔:“他們就應該死嗎?”
“他們要殺你。你不殺他,你就要死。”
“為什麼不能都活著。”
“因為他們不殺靈兒,李莫愁就會殺他們。”
“為什麼他們不去殺李莫愁?”
“······”
偏執的人能教人成魔,幼稚的人能逼人成瘋子,這是師叔說的。
天已擦黑,客棧是不能待了。
剛走一會,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身子都被淋濕。我們躲到一處破廟。
傷口遇水疼痛難忍,我發起高燒。
師妹在殿中生了一堆火,師叔用酒擦洗我額頭,給我降溫。
燥熱,夜雨。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沉悶的氣息。
我躺在柴草上,隱約聽見奔馳的馬蹄聲。鐵蹄踐踏起雨泥,沉重有力,氣勢磅礴。不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大,廟門處已有馬的嘶叫聲。
一隊穿藍衣的江湖人,濕衣而入。
一個中年男人,氣勢很足,背一把短刀,見到廟內有人,眼神掃過,對年長的楊過點頭道:“途中遇雨,到此處躲雨,不知有人,若打擾到眾位,空山派林衝先在這兒致歉。”
師叔回了一揖,但笑不語。
空山派是當今武林最大的門派。掌門百裏屠蘇武功高強,一直醉心武學,江湖中很有威望。師父曾說,百裏屠蘇是武癡,也隻有這種人能鑽研出武林絕學。
林衝吩咐其他人靠大門一側的牆休息,雨一夜未停,天還未亮,空山派的人匆匆收拾好行裝,就牽馬上路了。
我的燒終於退了。
“師叔,咱們馬上就到嵩山了。但空山派這些人很不對勁呢。是不是江湖上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楊過捋捋長發,掐指一算,說:“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抬腿朝破廟外走了十步,領了個人進來。
叫花子衣衫襤褸,手裏托了隻有豁口的黑瓦碗,師弟遞給他一個肉包子,師叔說:“快說說,這嵩山最近發生了什麼。”
叫花子塞了幾口,忙把肉包子咽下去。他黑瘦的臉有些畸形,聲音也有些沙啞。“隔壁鎮的王員外跟鄰村的寡婦有染。拐角的陳麻子家剛死了兒子。怡紅院新來的頭牌姑娘叫冰冰······”
師叔聽得有趣,無忌卻打斷叫花子,問:“江湖上可有發生什麼怪事?”
叫花子:“怪事?”
無忌:“對。”
叫花子:“唔,沒有。”
無忌:“那昨夜空山派一行人行色匆匆,神色又怪,是何緣故?”
叫花子:“啊呀,那個啊,嵩山派集結群雄要去黑木崖圍剿冬忍教,魔教伺機劫持了百裏屠蘇的小女兒百裏香,威脅空山派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就殺了百裏香。”
靈兒:“這魔教心腸好黑,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師叔,我一定要先救出百裏香,不讓冬忍派那些妖人得逞!”
無忌:“小師妹說得對。不然空山派投鼠忌器,一定不敢放手剿殺魔教。”
師叔掏出一壺酒嘬了一口。慢慢點頭,又慢慢搖頭,最後又點頭說:“衝兒傷成這樣,我們也不好到嵩山說是來幫忙的。那我就修書一封,說路遇空山林衝,得知百裏香被劫持一事,決定先不跟各英豪彙合,先去幫忙救人。”
我點頭道:“我終於迎來了這一生中第一次英雄就美!”
然後一群人去救百裏香,再然後師妹、師弟、師叔和我就都死了。
啊,對了,師父在山上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悲痛而死了。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