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彌漫,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切,人們扭曲猙獰的麵孔在火海之中隱現,慘叫之聲淒厲無比,刺耳之極。山石破裂,寨牆崩塌,一座座方方正正的石屋轟然倒塌,一副烈焰滅世,毒火煉獄之象。
火海之中,扭曲的人臉似有幾分熟悉之感,他在淒厲的喊叫著什麼。江楓驚駭,置身火海之外,他奮力的想要衝入火海,救下那人,可是火焰灼燒的他皮膚焦爛,疼痛難忍。
“啊——不要,快跑!“”
江楓像是詐屍一般,突然上半身直挺挺的做起。他的眼前還依稀彌漫著烈焰焚世一般的虛影,眼神飄忽,全身顫抖,冷汗直流,口中無意識的呢喃著。眼角兩行清淚滑落,劃過他蒼白的臉頰。
“江楓,江楓,你怎麼了,快醒醒!”
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關切之意,讓處於半清醒狀態的江楓心中一暖。他的心神似乎放鬆了一些,身體也漸漸停止了顫栗。
他虛幻的視線漸漸凝實,映入眼簾的是石墩熟悉的臉龐。
石墩的臉上,燒傷之處還沒有完全好,結著暗紅色的痂,看上去帶著幾分凶厲,眉宇之間有著揮之不去的傷感和擔憂之色。
“石墩,這是哪兒?我昏迷幾天了?”
江楓開口,聲音沙啞的就像是砂石摩擦一般,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感到口幹舌燥,嘴唇幹裂,十分難受。他想挪動身體,靠在石壁之上,卻發現自己全身乏力,虛弱不堪,甚至連以前生病的時候都多有不如。
石墩見狀,眼中擔憂之色更濃,將江楓攙扶著背靠石壁座下。
“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了,這五天來你牙關緊咬,我沒有辦法,滴水未進。這裏還有些猴兒酒,你喝了補補身子。”
石墩遞給楊舟一隻散發著濃烈就像,勾人饞蟲的黑陶罐,那黑陶罐裏麵是石墩視若珍品的猴兒酒,沒想到他還留了一些。
雖說那猴兒酒芳香四溢,可是兩人都無心思去品酒,心事重重,麵色陰暗。
江楓沒有客氣,接過之後,仰頭狂灌。半陶罐猴兒酒下肚,烈酒入喉,辛辣的酒夜使江楓江楓內髒猶如火燒,傳來陣陣針紮一般的痛感。
江楓悶聲一聲,眉頭緊鎖。這次他受的傷太嚴重了,超出了他的預計,內髒受的傷到現在都沒有修複絲毫。
絲絲縷縷的靈氣精華,慢慢的滋養著江楓的內髒肌膚,江楓的內髒江楓像是幹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一般,瘋狂的吸收這猴兒酒之中的靈氣精華。
“這裏是哪裏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五天,在小白的示意下,叢林狼馱著我們至少跑了一千多裏。”石墩歎了口氣,眉頭緊鎖,愁眉不展,喃喃道:“也不知道部落那邊怎麼樣了?那冰雪血部會不會對部落下手。”
江楓眼神一黯,心中愧疚至極。
此番殺劫,全是因為他而來,若不是他,冷戰雲叔侄也不會設此殺局,百夫長石中雄等兩百人也不會稀裏糊塗的死了。
“冰雪血部,這筆賬遲早要還回來!”
石墩怒吼一聲,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座下岩石裂開幾條不規則的像是樹枝一般的裂縫。厲吼聲夾雜著石塊碎裂的聲音,回蕩在長約五六丈,直徑七八尺的山洞之中,久久不息。
動靜太大,引得守在洞外的兩頭叢林狼碩大的腦袋探了進來,詫異的看著兩人。這些叢林狼身為一星荒獸,有一定的靈智,在確定兩人沒事以後,才抱怨般的嗚鳴一聲,退了出去。
楊舟抬頭,隻見自己所在的山洞乃是兩塊巨大的岩石錯位崩塌而生的,洞壁粗糙,沒有異味。這裏的岩石構造與部落周邊的大相徑庭,看來的確是跑的很遠了。
兩人身下是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厚厚的甘草,散發著淡淡的芳草清香,而小白也不見蹤影。
“唉,說到底,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江楓哽咽,心中愧疚萬分,捶胸頓足。
石墩一愣,雙眼低垂,不知該如何勸慰,大手拍了拍江楓的肩膀,緩緩道:“如果,你覺得這是你的錯的話,那就給我振作起來。雖然,人死不能複生,可他們的仇還等著我們去報呢!”
江楓呼吸粗重,不能自己,雙手捏的骨節泛白,指甲刺入肌肉之中,鮮血滲出。
半晌,他的情緒才漸漸的穩定下來,眉宇之間,愧疚之色凝而不散,隻是雙眼之中滿是堅定之色。
他嚐試著運轉功法,卻發現功法運轉起來十分滯澀,不暢,血線仿佛沉寂了一般並不浮現,連戰氣都是一絲都不能衍生。
他歎了口氣,從儲物袋之中摸出一把丹藥,看也不看塞入口中,專心煉化起藥力來。猛烈的藥力衝擊著他的內府,撕裂般的痛楚令他漫天是汗,可是他現在沒有時間來細細調理,隻得惡症下猛藥。
先前,江楓在情急之下,強行使用淬骨境強者都無法長時間施展的戰體神通,導致氣血消耗甚巨,虧空至此。連五髒六腑、肌肉經脈都受損嚴重,血線沉寂等同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連普通人都多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