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瑾跟著岸走了出去。
冰棺盛放在這裏,月仙聆安安靜靜在躺在裏麵。
兩人走後,原本變得稀疏的寒氣又重新聚攏。
剛才還十分活躍的曼珠沙華此刻已經沉寂,月仙聆的手背又變得光潔一片。
有了寒氣的滋養冰棺旁邊的冰魄花又像是被注入了生機一樣,眼看著就要綻開顫顫巍巍的花骨朵。
就在天瑾覺得這裏麵十分安全時,一道銀色的身影出現在這裏。
冥晝那張同樣顛倒眾生的臉露了出來,一雙鳳眼看著沉睡在冰棺裏的女子,帶著淡淡的懷念。
“姐姐……”他在喃喃自語,卻沒有人聽得見他一張一合的嘴裏說出的究竟是什麼?
“真是傻得可憐。”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很快就站了起來,離開這裏。
冥晝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德性,如果他偷偷回來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一定會懲罰他的。
特別是在他還搞砸了父親交代的事情的前提下。
想到那張笑嘻嘻的臉,冥晝覺得自己的姐姐才是他的親生女兒,自己是撿來的。
這大概是父親疼女孩子的通病。
將朵曼陀羅華放在月仙聆的鬢間,冥晝溫柔的朝她笑了笑,身影就像流沙逝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後,那隻曼陀羅華的旁邊立刻長出了一朵曼珠沙華。
長長地歎息聲響起,聲音十分低沉,分不清男女,隻知道帶著淡淡的惋惜。
……
十年如一日的沉睡,她該是一個睡美人,月仙聆的容顏也得的確如睡美人一樣從未逝去,甚至在寒氣的滋養下越發顯得嬌豔。
“你可以走了。”時間一到岸就迫不及待的趕人。
“我又不是猛虎,也不會吃了她,您何必像防著洪水猛獸一樣防著我。”天瑾看著岸急於趕人的模樣,感覺有些好笑。
十年來,他不免要和這個高高在上的冥神相處,可是發現他除了實力深不可測之外,就是一個心疼女兒的父親。
甚至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擁有喜怒哀樂,漫長的歲月並沒有洗去他對生活的樂趣。
不……或許他是把自己當成了樂趣。
十年來,天瑾為冥神做的事不可謂不多。
沒事就被他丟到遊魂堆裏,在裏麵廝殺,對於需要他的心頭血時又把他拎出來,一刻也不給他與月仙聆多待的時間。
不可否認的是,在長期的廝殺中,他的實力飛速的進步,神魂的增長更是達到了一個令人害怕的度。
遊魂乃是大補之物,去掉其中邪惡的部分,留下最精萃的東西,他可以把那些東西煉化到自己的識海裏,凝固自己的神魂,增強自己的神識。
他與月仙玲一樣,同樣是被植靈,修為的增長完全不需要經曆雷劫。
這一趟九幽玄冥之旅,得到的東西實在太過令他意外。
他疑惑岸既然已經知道月仙聆是自己的女兒,直接將她留在九幽玄冥就好,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幫她植靈,似乎還有意思要她回到玄元天。
他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冥神也不一定會告訴他,所以隻能小心翼翼的思量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