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是鏡湖夜氏自以為除掉了月仙聆這個大威脅,覺得讓他逍遙一陣子再給他打擊也不遲。
畢竟他的天賦根本無法與能夠威脅到夜仙惠的月仙聆相比。
麵對月落的疑惑,月仙聆沒有回避他的問題,而是看著他粲然一笑。
“這世界上哪來這麼多為什麼,活在修真界裏,身為修士,你就必須經曆這些,別告訴我你是這麼天真的人。”
她的笑容漸漸變得殘忍,麵對這個茫然的男子,她難得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想要變得更強,就不能心軟,想要無堅不摧,就要學會舍棄,沒有什麼是無法舍棄的。”
月落似乎被月仙聆的話嚇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月仙聆會有這樣的一麵。
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什麼都不在乎,冷酷到近乎殘忍。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陰暗,嗜血,不可一世……
“九姐……你便是這樣活著的嗎?”他吞吞吐吐的反問。
“你覺得呢?”月仙聆在一瞬間收斂了自己全部的情緒,溫柔的看著月落。
明明是溫柔的微笑,卻讓月落毛骨悚然。
他仰著頭,直直看著站在月光之下這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突然,一滴透明的液體從月落的眼角滑落。
晶瑩的淚珠滑落在他的弟子長袍上,滾落了一圈,打在地上,成為一朵淚花。
這幅脆弱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不上眼。
一個男子,動不動就情緒失控,說出去是會被人恥笑的。
“別這麼脆弱。”月仙聆靠近了月落,用她纖細的手指挑起月落的下巴,眼神輕狂。
這幅月下美人張揚的模樣不由讓月落失了神。
他被迫抬頭直視月仙聆的眼睛,看到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險些陷進裏麵潛藏著的沼澤。
“九姐……”月落一下抱著了月仙聆的腰肢,把頭靠在她的腹部,雙手勒得很緊,仿佛怕她就這樣消失。
“月落,這次的經曆不過是你漫長人生中一個不大的坎,你還有父親要照顧,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無法釋懷月依的死,你嚐試著讓她死的人付出代價。”
輕柔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裏,月仙聆的手搭在月落的肩頭,眼裏的神色漸漸變得猙獰。
門外,月樓靠在門邊,聽著裏麵若有若無的話音,歎出一口氣。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做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更不明白,為什麼冥帝要讓夙經曆這些。
背負仇恨,實在是太累了。
難道這是對她的懲罰嗎?
還是說,冥帝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良心,善良到生出救世的情懷了?
反正無論什麼種族都威脅不到九幽玄冥,唇亡齒寒這種不可能會出現在九幽玄冥。
想到這,月樓輕輕一笑,沒有發出聲音,就隻是彎了唇。
可下一刻,他的唇瓣就僵在了臉上。
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這裏。
窗外,一朵烏雲飄過,擋住了明亮的月光,也讓月仙聆的臉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