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
……
折騰了一大早,一無所獲,不僅把自己最心愛的長鞭給弄壞了,還招來了鳳臨王那隻有資格有本事又有能力的花孔雀的仇恨,頂著已上三竿的太陽,水流雲隻覺前眼前一片黑暗。
今天是什麼日子?出門撞邪了?三年多來一直都在江城衙門裏混得風生水起一帆風順的,怎麼就突然間變成這樣了呢?
心裏早就糾結擰成了一團,可表麵依然是那幅冷淡閑適陌生人勿近的裝樣小捕頭表情,一本正經地,這世間可沒人比她能裝。
她如果不能裝,女扮男裝混衙門過日子,在女子不得為官的大周朝裏早被抓了遊街示眾,做反麵教材了。
水流雲坐在桌前,神色嚴肅地沉思。
江大盜跟美人樓花傾心到底是什麼關係?最關鍵的是,這花傾心,到底有個什麼樣的後台?
這鳳臨王跟晏清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鳳臨王一見到晏清就跑,還說賣了他一個麵子?
鳳臨王為什麼到美人樓,一到美人樓,為什麼哪裏都不出現,卻偏偏出現在那間屋子裏?
後來因為晏清的出現,又匆匆地離開。
他來美人樓,到底有什麼事情?
……
哎,事情好像有點複雜了。
周小虎身子一溜,就到了水流雲跟前:“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你好像跟顏兒的關係,不一般?”水流雲俏目一瞥,計上心來,笑吟吟地問道。
那美不勝收的笑容,看在周小虎的眼裏,簡直就是跟惡魔一樣,他直覺地認為自己要倒大黴了,急忙擺著手道:“頭,你就放過小的吧!我真的跟那顏兒什麼關係都沒有,不就是,不就是……”
看著水流雲似笑非笑的臉,連連後退,不怕死地道:“頭,你要知道什麼,直接去問美人樓的老板不好麼?那花老板,可是對頭你一片癡心呢!”
水流雲的俏臉一紅,怒的,抓起桌上的硯台就砸在他頭上:“調侃調到你家捕頭上來了,看我不砸死你!快去找劉仵作來,給這假江大盜驗屍!”
周小虎早就閃身離開,繼續哼哼唧唧:“對喔,我怎麼忘了劉叔家的閨女兒劉春花可是對頭又是一腔真情呢!小的這就去,馬上去!”
離他們不遠的,在周圍警戒的捕快們聽了,都心照不宣,死命地憋著笑。
這劉叔,就是江城的唯一仵作,這職業可是跟相貌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的那個女兒,也是生得秀色可餐,小巧玲瓏的,經常有事沒事跟著她爹劉叔到處跑,也不怕見死屍,打從看到水流雲的第一眼,就深深地愛上了。
經常晃蕩在衙門的周圍,最要命的是,經常給水流雲送些吃的,還跟水流雲的一幫“見利忘義”的手下打成一片,都被戲稱做“水嫂子”了。
這是除了花傾心那朵頂極美人花之外的,又一朵清新小碧玉,連名字都那麼極俗“劉春花”——咳咳,想到這些虛凰假鳳的爛桃花,水流雲就頭疼萬分。
“還不快去!再哆嗦,本捕頭絕不手下留情!”水流雲剛才是故意砸偏的,這回火大了,手一抬就把硯台厚重了好幾倍的鎮紙給掂拋在手裏。
周小虎早就跑沒影了。
“其餘的人,跟我到義莊去。”
……
義莊離衙門不遠,出了衙門口往左轉,估計兩千米左右,有片小樹林,小樹林裏孤零零的一排低矮陰森的房子,裏麵放著的就是無人認領的屍體,當然還有衙門辦案裏出現的死屍,也都放在那裏。
義莊有個陀背的老頭看守著,平時也沒有人會到這裏來,往日太陽猛烈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的陰森林,若是沒有太陽,那更加是鬼氣重重,別說踏入義莊了,就是從義莊前的小樹林穿過,也沒幾個人有那個膽。
穿過茂密的香樟樹,水流雲一行已經到了義莊前。
陀背老頭跟水流雲很熟了,知道她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在衙門裏最有前途和最正直的“小夥子”,二話不說,便把他們迎到了停放假江大盜的屍體的屋子裏,沒做什麼停留,轉身就出去了。
還俠肝義膽咧,水流雲最先想到會在衙門裏辦差,可都是打著混吃混喝混日子,一般的地痞流民不輕易敢欺負她身上穿著的這身虎皮,才做的。
若被陀背老頭知曉,不知道會不會捶胸頓足地驚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