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有份吃,那就真是太好不過了。
唉呀呀,別看了,別看了,這看著看著都流口水了,也不知道一會要見的是什麼人,若是一進來就看到她滿臉的餓鬼的樣子,那得多丟麵子啊。
好歹,她也是個官了。
頭微微地垂下,左手搭在右手上,一齊放在腹中,畢恭恭敬地站著。
“是你自己吃。”
看著水流雲瞬間垮掉又歡喜起來的臉,感覺到有些好笑,鳳臨王淡淡地道,自己拿起另外的一隻杯子,倒滿,仰頭,一飲而盡。
啥?
水流雲覺得自己聽錯了,一抬頭,小臉上掛滿了疑問。
鳳臨王哧地嘲弄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道:“木大人不是餓了麼?這些菜,統統都是本王賞給你的,請放心食用。”
嘖嘖,看本王多禮賢下士,對著你這麼一個七品的相貌不揚的小官,不光帶你來這消費貴得流油的美人樓用膳,還用了個“請”字。
小子,要感恩,可別幹出什麼讓他失望的事情出來,那就兩麵都不好看了。
“那小官就不客氣了。”
水流雲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一聽這滿滿一大桌子的飯菜全是她一個人的,就兩眼直冒狼光,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去,左右開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花錢的人又不是她,如果不是鳳臨王這貨,她也不會背井離鄉被迫隱姓埋名地混到這京城裏來,頂替別人而活,有親人也不能相認。
請她吃一頓飯,算是便宜他了。
若按她前世的性格,有仇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裏?
她隻是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沾滿血腥罷了。
能多活一世,已經是偷來的福份,再重操舊業,她不如去死。
今生,就做個什麼都不太計較的糊塗人好了。
看她吃相如此不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起碼好幾個月沒吃過飯了,住到他的王府裏,難道還少了她吃的?
這一幕要是被外人看了去,該個個都指責他鳳臨王虐待賢才了。
鳳臨王的眉頭皺了皺,冷著一張臉看了好一會兒,但是最終都沒有說什麼。
水流雲一邊扒著飯,一邊拿著一隻特大號雞腿,邊往嘴裏塞,發現有視線是從鳳臨王的那個位置傳遞過來的,她便抬起頭,衝他一嗬嗬一笑,滿嘴滿臉的米粒。
嗬了兩下,又低下頭去扒飯。
看得一旁邊侍候著的雅間裏的粉衣女婢們掩嘴偷笑,目露鄙夷。
不知這黑黃著臉的相貌不揚的矮小官員是什麼來頭,居然能在鳳臨王麵前這樣的造次,雖是鄙夷,卻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怕得罪了鳳臨王。
看著她嘴邊掛著一掛米粒,鳳臨王鬼使神差地伸出一隻手,抬起,想幫她將腮幫子上的米粒給弄掉。
這手才剛伸了出去,便對上了水流雲邊嚼個不停又目露訝異的眼,如同被人當頭一聲棒喝,鳳臨王打了個激淋,他到底想幹些什麼?
那半空的手,硬生生地轉了一個角度,握向了一旁的酒壺,拿了起來。
表情冷漠,冷臉冷麵,隻是眼底的流露的情緒,顯示了內心的糾結,翻滾。
難道他還真的是個斷袖?
眼前的小男人,可是經他親自證實過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啊,是個貨真價實的分桃斷袖之人。
他若是對他那樣做了,豈不是表現明著自己認可了他。
惡~鳳臨王在心理打了個寒顫,自斟自飲,沒再去看水流雲一眼。
水流雲訝異,低頭吃肉扒飯。
如果她沒有看錯,鳳臨王這貨,方才抬起的那隻手,分明是向著她而來的吧?他想幹什麼?
打她?
不像。
那個方向……
該不會是想幫她擦臉吧?
惡!
水流雲連忙搖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一刻鍾過後。
“王爺,你不吃點?”
將兩隻雞腿啃完,基本半飽了,又幹掉了其他每盤菜的三份之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才十分心虛地問。
看著一桌子被某隻餓死鬼投胎的狼風卷殘雲過後的滿目狼籍,鳳臨王挑了挑眉頭,一抬手,命美人樓裏的侍婢上前,沒回答水流雲的話,道:“去,把花傾心給本王叫來。”
“花姑娘今日並不在樓裏。”
在這個雅間裏侍候的,是兩名粉衣的十五六歲的美婢,估計還沒有賣的,身子清白著呢,曲著膝蓋回答的時候,那望向鳳臨王的眸子可是滿目含春,嬌嬌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