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橫刺而來,玉樹的笑容十分的獰猙,水流雲低著頭微微眯著眼,斂去唇邊濃濃的譏誚,微垂著腦袋,長長的吸了口氣,慢慢地讓那些被仇恨憤怒凝固的血液回暖,但心裏的仇恨和傷痕,卻怎麼都無法輕易抹去。
就這樣死了嗎?
就這樣死了嗎?!
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不,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鳳臨王會這麼執著於把我帶在身邊嗎?”
在那劍尖離她的咽喉隻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她猛地抬起頭,問道。
玉樹聽她這樣一問,頓時住手,劍就那樣直指著,鋒利的劍氣輕輕地劃破了她纖細嫩白的脖頸上的皮膚,他定定地盯著水流雲好幾秒,那陰寒冰涼的氣息讓整個山洞裏的氣氛一下子就凍住了一樣。
他以為可以從水流雲的臉上看到驚駭和求生的欲望,可是後者卻一臉的坦然,那些什麼陰寒冰冷,她好像看不到一樣,那迎向他的目光,居然是那樣的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我靠,還母性的光輝!
玉樹暗中唾棄了一下自己,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終於,見殺意和陰鷲無法將對方給逼服,也沒有辦法將對方給逼得腿軟下跪求饒,他不勉有些挫敗。
之前,他明明看得很清楚的,水流雲這個女人在看到他走進山洞的時候,那一腔的憤恨和怨怒,那種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的犀利感,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是不是看到來的人不是王爺,所以很是失望?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本統領放過你嗎?本統領告你,完全不可能!本統領等著這麼一個幹脆利落地殺了你的機會,等了好久了!誰讓你的運氣這麼的不好,被誰找到不好,偏偏被本領統給找到了呢?!”
玉樹言語間盡是輕蔑,看著沉默地聽著的水流雲,他不勉有些得意洋洋。
“你真的不想知道,鳳臨王那麼大費周章地把我帶在身邊麼?”水流雲依然鎮定地看著他,好像他之前說的那一堆話並不入耳一樣,再度重新問著同樣的問題。
玉樹感覺被忽略了,心中惱怒,臉上的殺氣陡然一盛,卻在掌中的劍刺向水流雲的時候不知怎麼的,那手的力道是怎麼也送上前去了。
不知所措之時,他道:“為什麼?本統領不想知道為什麼,休想用拖延的法子來迷惑本統領,今日,你必死無疑!”
他為什麼刺不下去?水流雲明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他隻要將劍往前送一送,再送一送就可以了!
可惡,真是可惡!
“那好,至少你讓我在死之前讓我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我?貌似我從一開始與你相識到如今並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很過份的讓你恨不得除我而痛快的事情吧?”
水流雲的腳步往後錯了一下,被人總用劍尖頂著喉嚨說話,很不舒服。
玉樹卻又跟著將劍尖往前一送,道:“死都死了,還要知道那麼清楚幹什麼?你還是死了之後,去問閻王爺吧!”
那陰冷的樣子,好像跟水流雲十年九代的深仇大恨一樣,欲殺之而後快。
他以為可以看到水流雲驚慌失措的樣子,卻沒有想到卻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憐憫。
憐憫?
他、媽、的,他需什麼這個女人什麼憐憫?
她眼看就要死在他的劍下了,該要被憐憫的人是她!
玉樹充滿殺意的臉有些扭曲,心中更是不痛快。
水流雲輕笑一下,道:“怎麼?你不想說明白麼?反正我的穴道被製,又是在這處封閉的山洞,走投無門,你總該不會以為我還會有機會逃跑的吧?那為什麼死之前不讓我清楚明白呢?”
“要知道,你現在下手殺的,可是兩個人。”
她的手,輕輕地撫在了腹部上:“況且,你這樣背著鳳臨王的意思,違抗他的命令來暗中對我下殺手,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你應該知道,我在鳳臨王的心目中是怎麼樣的一種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