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青家的人竟然會進宮。
春際,宮裏都會管製的相對鬆一些,偶爾問,會看到有些地位權勢的人,能入宮與自己的親人相見。
比如王秀雅,這是一個大人物,感慨的是,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要不是父親是無相之朝的相國,按道理,是不得相見的。
王母就三天兩頭地進宮來,後宮上下,,恐怕都收到了王家送的禮,就連薔薇宮裏也有。
王秀雅和青鸞如今和如貴妃走得特別近,宮裏約莫就分為了二派。
是有些好笑,二派似乎都在爭取我一樣,不斷地讓人送禮之類的。尤其是如貴妃,得了帝姬,但身份上已是至高了,再上,就是皇後了。無得所升,隻能賜些珍玩之物了。
皇後一病,宮中的大小事,本可以讓如貴妃接手。卻不逢好時候,帝姬尚小,讓皇上考慮到這些。反而讓宮女甚得皇寵的靜妃娘娘接手,氣得是否暗裏咬銀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沒有進宮之前,皇上甚是喜歡靜妃娘娘,喜歡她的瀟灑,還有可愛,一些小性子。對如貴妃也是寵愛有加,我入了宮,相對的來說,她們的寵愛,就減了幾分。
生了孩子,更應是萬般寵愛,出盡風頭的,無奈殺出了我這個青薔,壓了她該得的。
每每示好,讓我到如意宮裏去坐坐。我挺煩這些的,但是卻擺脫不了。
就連靜妃亦是,但是她對我,要是見到,隻隨意問問,並不像如貴妃一樣,直接的示好,讓我倒向她那邊,博得更大的升封機會。
她隻是淡笑關心一下,再走開。
若換了我是皇上,我對她的性子,也是會喜歡的。但是我很明白,在深宮中越是地位高,而又不得罪人的,其中的手腕,才是甚高。
誰那裏,都不想加入,看得清楚,並不代表著,我會去揭破她們。
這是宮裏長久下來的習慣,曆代以來,沒有。但是她們都不太聰明,皇後一病,二人就爭寵起來了。
皇上如今總在我身邊,二人的爭寵,那不是顯得越發的讓他討厭嗎?反之皇後,退,未必就是無能。
在宮中,靜妃,貴妃,皇後,誰對我再好,我也不敢去信任。
青鸞坐在軟椅上,低眉瞼首地說著什麼話,讓我的思緒有些遙遠,想來如貴妃比靜妃更失勢一些了,讓青鸞來向我賠罪。
她沒有得罪我,雖然在清善堂裏,是她叫出來的。但事實就是事實,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她和我娘,青府的大夫人將我吹捧得什麼一樣。
我打斷她們:“稍會皇上應該會過來了,青鸞,還有什麼事嗎?”
娘笑得眼都眯起來了:“昭儀娘娘,這些都是你以前在青府裏最愛吃的糕點了,還有,你喜歡看的畫,買得可多了,昭儀娘娘看看,喜不喜歡。”
有些頭痛,自己的娘,叫自己昭儀娘娘。
揉揉額:“娘,別這樣叫我。”親不親是一回事,禮數我卻不想用宮裏的一套。這不是叫我心裏難受死嗎?左一句右一句地叫,煩躁地說:“娘,我不喜歡,別那樣叫。”
“這如何是好呢?嗬嗬。”她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
倒是沒有再叫,我覺得我是不是太無情了,讓她下不了台。
頭痛地就想些事問:“青羽好嗎?”
娘高興地說:“好,可好了,這次他也想跟著進宮來,可是於禮不合啊。現在,一說到你啊,羽兒就特別的驕傲說,我姐姐可是宮裏的昭儀。”
青鸞輕笑:“羽兒還是那樣可愛,現在應該要請先生嚴加管教了,青薔姐姐才名滿京城,羽兒當不能丟了青薔姐姐的臉,七娘,我看啊,讓爹爹多費點心思,把羽兒培養成才,以後也好幫著青薔姐姐。說實在的,在宮裏,女人再大的權勢,如果沒有娘家的幫助,終究比起來,就吃了點虧。”
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嗎?有點吧,這我知道。爭得的那權勢,又值得什麼呢?每個人看的,都不一樣吧。
“那是,那是。”我娘連連點頭:“一定好好的管教,不丟了青薔的臉,我打小的時候啊,就說薔兒的福份大,但是算命的卻說,你女兒要有更好的福分,你就不能靠得太近,因為會擋了她的路。做娘的,也隻能最好不理不睬了,如今還真如所說的。”
這個理由,真是有些牽強,怎麼說,也是我娘。
我笑:“之桃啊,皇上賜了不少的東西,你去挑些好的給娘帶回去。”
“別別別。”娘趕緊阻止:“薔兒,娘怎麼能要你的東西呢?在宮裏頭,也不容易啊,不打點,怎麼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倒是盡管跟娘說,你娘和你爹啊,什麼都不管,就做你的後盾。”
垂下眸子,淡淡地說:“娘,你別提他吧。”提到他,我心裏難過。
娘捶胸頓足:“就是啊,我也不想提他,你知道嗎?事後我跟他鬧,真是氣死我了,這樣對我女兒。我恨不得就把他耳朵給揪下來,痛在心裏頭啊。”
那模樣,似真的一樣,我真冷淡,居然無法認同。越發覺得心裏難受,她不是說,妾也不錯嗎?
她又歎了口氣:“其實,你爹,也有你爹的難處。”她難過起來,竟然湧出了淚水,用帕子輕抹著:“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官員,人家逼他,他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青薔。”大夫人也開口了:“一家人,過去的事,也就算了,不必介懷於心,他倒也是知道自己錯了。你過得自在逍遙,那也是你爹在外麵跟人家嬉皮笑臉,討好打躬才得以保全全家不挨餓,不凍著冷著,也能讓你們過得好一些,有書念。小官員,也就是如此了,人下人,多少的事,再不願,還得做,不過這些,你大概不會了解的。”
來的用意,不就是這些嗎?
我是不了解,為什麼要一個勁的往上爬。
我今天坐在這裏了,我是一個昭儀,其實這些虛名,隻是皇上給的而已。他給得起,他就拿得下。要是我不是,她們當然是不會對我說這些話。命運沒有改變,她們也絕對不會來這般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