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每個妃子,都無法得到完整的他。”他是多情的人,他著實有著太多的佳麗粉黛了。每一個帝皇,都不會隻守著一個女人的。每一個帝皇都不可以有愛的。
“青薔,我好想再回到以前,還能跟你下棋,如今想想,我還沒有跟你真正的下過一盤。”
“等你身體好一些,我陪你下一盤。”那時的我們,笑得多開心,在沐香園裏,二人合作跟灝下棋,下得他手忙腳亂的。
回目相對一笑,一種叫作好感的情愫,各自生了起來。
現在握著她的手,覺得蒼黃而又枯瘦無力。
讓我感歎,在後宮,做一個妃子,這般的難。
快到天亮,她又迷迷昏昏地睡去。
我問她宮裏的宮女,司棋的情況,很不是樂觀,樂觀的話,可以活個三五年,不樂觀的話,可能走不過這冬天。
司棋啊,那個明媚動人的少女,一回頭,覺得自己陷在夢裏太深了,竟然無法拔身。
自毀其身,傷了我,也傷了她,唯一收漁翁之利的,就隻有皇後。
如果說愛情可以因為這樣,而得到,那真的太可憐。
我去看看無垠,除了蒼白之外,並沒有什麼。
我感漢地說:“無垠,為什麼你什麼都幫我做,我真的覺得心裏好內疚。”
他笑:“有什麼,不過是一些毒罷了,青薔,我好想吃一餐飽飯。”
他的話,讓我有些愕然。
他一笑:“現在的吃用中,都開始摻入一些東西了,我不敢吃,似乎看到,就飽了,就煩了。我寧願,他現在一刀殺了我。”
我叫人宣了膳到無垠的地方來用,看著他狼吞虎咽,我看不下去狼狽而逃。
宮裏,看似輕淡,卻是寫滿了種種的一切。
我想到司棋說的,小醜跳的舞,我心裏就酸酸的,在宮,我也是小醜啊。我跳著什麼樣的舞呢?隻是,我戴著麵具而笑,誰知道我麵具下的悲傷和疲累。想離開,而看戲的人,卻不允我離開這裏。
他要我做什麼呢?無非是委屈地戴著麵具笑也好。
去看看司棋,她也很高興,拿出我送她的棋子來:“我們來下一盤。”
棋子真的很漂亮,她也感歎地說:“當初我覺得,你送給我,其實你就是可憐我,我越發的難受。原來不同的心境想事,真的很不同。”
才下了一會兒,她就打瞌睡了,精神越來越差。
讓宮女抱她去休息,我獨自出了外麵。
淩厲的北風,更是囂張地吹著。
我跑到最高的亭子裏去,想大聲地喊叫著心裏的屈悶。
可是張開嘴,什麼也叫不出來。
好多好多的風箏,遠遠的飛著,有斷了線的,有沒有斷線的。
那上麵,空白一片。
我急跑回去,在紙上畫,畫上一個大大的笑臉,好多啊啊,還加上二個黑手印。讓宮女都做成了風箏,跑到那高亭之上,一個一個放上天空,剪斷了線,讓它們自由的飛吧,飛得多高,跟著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九哥,我很好啊,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啊,你看到了沒有?
“青主子,皇上請青主子去正清宮裏用膳。”陳公公在涼亭下麵恭敬地說。
用膳,我一步一步地下了階,冷漠地看著他。
眼裏的淚光,終是溢了出來。
我想到正清宮看琳愛,我又怕到正清宮裏。
我怕見到他,我不知要怎麼說,才會好一點,我不想戴著麵具來對他笑。
可是我想見我的寶貝女兒。
公公帶我入了那滿是馨香之暖氣的小室內。
我看到穎正在學走路,他坐在小床的一側,臉色柔和地看著小床。
穎抓著他的衣服,走著,哇哇地叫:“愛愛愛。”
“噓,小妹妹在睡覺,別吵醒她,去拿你的小衣服來給妹妹。”他說得好是輕柔,幾乎可以聽得出,他心是多軟。
這一個人,在宮裏的冷風冷影,一切都是因為他。
穎還真是去拿他的小衣服,看到我,軟軟地撲上來:“薔。”
抱著他玩,灝輕聲地說:“我不過來看看琳愛嗎?”
我卻搖頭:“我不敢看。”
他歎息:“你還在怨朕。”
嗬嗬,能不怨嗎?如果是我拿了他最珍貴,最在乎的東西,看看他是怎麼一個反臉呢?
如果注定要分開,要看隻會引起我的萬般不舍。
我已經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好累,別說什麼屈服,別說什麼無心,那樣的人,還算是一個人嗎?
一分,就分得斷絕一點吧。
親親穎,替司棋多看二眼。
這純淨的眸子中,什麼也不懂得,但願長大後,也是能夠如此。
他不知道,他的娘,現在傷得多重,那就什麼也不要知道,不見也是好,穎的記憶中,沒有多少關於司棋的,他想起,不會傷心的。
就這樣,也不錯了,抱抱他:“冷不冷啊,穎。”
灝沒有趴在小床邊,而是看著我,有種遙遠的東西,將我們分開著。
“穎。”他輕叫。
小家夥從我的懷裏掙紮下來,朝他歪歪地走過去,還差得幾步,就直接撲上去,嗬嗬地開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