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無情,不會因為你可憐便對你刮目相待,在一個堆著垃圾的街角,還在搜刮著他唯一的財物,就是那僅存的意識,竟然意圖讓他沉眠於此。
緩緩閉好僵硬如鐵的一雙眼皮,縮緊身子,方才感覺寒冷少了一分,緩緩為他那未知的將來,規劃方向……
迷迷糊糊之間,白癡想起一年前和老乞丐乞討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四肢粗大,手提大刀,目露凶威的盜匪欲刺殺鎮長卻被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膚色微黑的侍衛長,一刀斬斷大刀,劃開身軀,鮮血淋漓。
據說那侍衛長在野火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無人敢挑釁。鎮長也對他多為禮遇有加,很少冷眼相待,可見勇武侍衛長的地位。
雖然不知道侍衛長是不是武道通天,但料想也不會比那些武王厲害吧!
修武,一定要修武,可惜我什麼都沒有……
激動之下,瞬間拉動了周身的傷勢 一口逆血噴出,染紅了一方雪地,也瞬間讓白癡回神。
他隨即微微抬頭,雙眸凝視雪白的天空,麵部肌肉緊繃,牙齒咬住下唇,嘴皮上鼓,雙拳緊握,指甲刺入血肉之中,流出鮮血,強迫受傷的雙腿挺直。
胸中波濤洶湧,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大浪淘沙唯剩金,峰高浪急勇者勝。自是弱體無人比,它日逐雲逆蒼天。”
一番激動過後,耗盡了他僅存的元氣,一股疲憊感襲來,風霜雨雪也未能阻止他陷入夢鄉。
夜如此長久,若離愁別緒般千絲萬縷的纏繞在心頭,直到化為了密不透風的線團
晨曦之光迎麵而來,拉開了世界蘇醒的帷幕,白癡被驚醒,目中幽暗深邃,他似乎安排好了了什麼。
或許有朝一日,卑微的螻蟻也能讓魁梧的巨龍顫抖著匍匐在跟前。
帶著堅定的心,便提著傷腿一瘸一拐繼續他的乞討生活,因為沒有任何修煉方法,空閑時間,便隻好抱住石頭,上竄下跳,用來磨練身體。
轉眼一年過去了,白癡已經六歲,傷勢痊愈,由於一年來的磨練,如今身高三尺,麵色略點紅潤,由於營養不夠,比起同齡的孩子弱小。
春風飄舞,楊柳依依,竹筍蘇醒,萬物伊始耳,是所有生命的開始。
野火鎮位於武地武都邊緣,而野火學院便是野火鎮的核心。
此刻這裏人山人海,車水馬龍,喧囂聲衝天,有氣衝鬥牛之勢,攢動的人頭若雨,點綴著錦繡山河。
“開春十日,野火學院招弟子。此學院建立於高祖立國之時,據說乃高祖故鄉,是為紀念高祖文治武功所創,高祖駕崩,屬地為興王所有。
在當下王室示弱,王力爭霸的時候,野火鎮依舊有相當的地位,乃是武興王立足七大勢力的根本,野火再王城——武都之中。
今時是天下各學院,宮,殿,家族一年度吸收新鮮血液的時候,也是各王停兵之時,乃各家家主盡皆承認的。因是天玄立國之日,俗稱慶國十日。
去年張安王趁此期停兵時期,以為有機可乘,對鄰地武地起三萬精兵,領無數武道高手,劍指武地。
因興王沒有防備被安軍摧枯拉朽的連下三巨城,而後眺望武都,有一統天下之勢,即使在野火鎮也是一片不安的氣氛,人人自危,大家得知後大罵安王無恥。
武都更是被一層灰色霧靄縈繞,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武不安國,萬古不變的武王依舊淡定,派出手下第一幕僚,遊說其餘兩王。
此人大才,妙語連珠,幾乎有指點江山之筆。
“以我武地亡看似你們有利少了個對手。實則,安王得武地,勢必成應天之勢,不可阻擋。而你們不得一地,相對來說,你們實力被削弱,不及他氣勢如虹,必反受其害。
再者聯和武地打敗安王,輕而易舉,就算殺死他也有可能。到時候打敗安地所得,我們平分,想必又可以培養許多武道苗子了。”
兩日後三王同時以不尊高祖之名討伐於張安王地。
安王麵對成倍的敵方實力,又不得道義之助,被三地軍隊打得落花流水,被困於安城,以座下幾百強大武者之威,用決一死戰之名,威脅三王,來瓦解了聯盟。
最後,安王被迫付出的血的代價給三地幾方勢力這才罷休。雖然不知道具體為何物,但是此戰後安王實力大損,最重要的是強大武者被幾王暗地裏滅殺太多,使得安王隻能位居七大勢力末尾。對爭奪第一勢力猶如隱隱飛橋隔野煙,可望不可及。
此為開春十日,天下太平。用一大勢力的血液澆灌出的鐵血事實。
沉默片刻後,白癡目露堅定咬緊牙關,走向了他認為的路——野火學院。
誰也沒有發現,那灰白的嘴唇上有一絲絲異常顯目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