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房門打開,滿臉希冀的司徒登看清退出之人後大失所望,又不盡然:咦,這小丫頭也不錯啊,到時就指定她陪嫁!真是一舉兩得,想不到他司徒登豔福不淺哈!

看著看著,滿腦子是日後的風流快活。口水也擦一擦吧!

咦?似乎有點不對勁。關著的房門竟然呼呼冒出濃煙來,隱隱還聽得“劈劈啪啪”的火燒聲!

“糟!著火了!”公孫危大喊一聲,司徒登的心一下懸到半空。

待公孫危衝過去時,火焰已蔓延到窗邊,把糊紙都燃著了!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公孫危大力猛拍門,沒有人應。這時,樂瑤端著參茶返到,見此情景,嚇得大驚失色!“姐姐還在裏頭呢!”

喝!嚇得聽者大駭!“嗙”的一聲,公孫危一腳把門踢開,冒著滾滾濃煙衝到裏麵。繡房裏就是布料多,火勢竄得賊快,連屏風都給燒著了!這時聞聲趕來的仆人紛紛加入滅火行列。

“快、快請大夫!”,公孫危一臉漆黑的背出一名身材嬌弱的女子,頭戴昂貴鳳釵、燒得破爛外衣隱約看出是淡青色料子——正是剛才的佳人!但見公孫危如此緊張,不知她傷得如何了!自己剛才還親眼看著她進去呀……

“讓一下!”公孫危從他麵前跑過,公孫靈降正趴在他背上,露出的右臉及一雙柔荑被燒得焦黑,血肉模糊的一塊塊焦皮呈脫落狀,依稀認得出正是剛對他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公孫小姐——

公孫危正好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搭在公孫危肩上靈降的一隻慘不忍睹的小手恰恰在司徒登胸前擦過,破損不堪的一塊皮肉連著血水粘落在他的白衣上。吼吼,潛意識一往後一躲,幾近嚇得他魂飛魄散!

他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美人哪!難道、難道,就眼睜睜在自己眼皮底下變成這樣?!不——司徒登猛一拍打自己的臉,祈求這隻是一場惡夢!他甚至不敢靠近求證,單看遺落在自己衣衫上的一抹黑紅色,就令他渾身發抖!天啊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怎麼可以在他還未得到她、還未一芳澤前就毀掉了她!

亂,混亂。

大廳上,兩家一翻商量,最後老夫人竟拍板道:“好!司徒大人,難得你不嫌棄我家降兒,那麼這頭親事我就答應了!”

呼!文易夫婦、綠萼楊柳等人大愕!來不及思忖。後院飛快傳來噩耗:“老爺、夫人,西廂失火了,小姐燒得很傷!”

“降——”文易夫人頓時一陣天翻地轉,昏眩過去。接下來是山莊空前莫大的騷亂!

“我的心肝寶貝喲!”老夫人哭倒在靈降病床前。此刻床上的人兒已被換上幹淨的衣衫,雙手及頸項以上均被塗上燙傷膏藥,密密實實的纏上白紗布。

房門外的司徒一家則麵麵相覷,不知裏麵情況。司徒守節把兒子拉到一邊,悄悄問他這件事。於是驚魂未定的司徒公子便把剛才所見細細講述。

真的那麼恰巧?司徒守節還在遲疑。正好望見一個小丫頭蹲在石階上哭泣。得知她正是傷者貼身陪伴的小丫頭。於是俯下身,瞬間換上和藹可親臉色哄問她整件事的緣由。

樂瑤止不住淚水的說:“我姐姐聽聞司徒公子誠意拳拳為她而來,便想著要送公子一幅鳳錦,所以命我取火爐、燙板等物到繡房整理。”未說完又是一陣抽泣,“姐姐身體不適,我就到外麵端杯參茶給她吧,沒想到,沒想到……嗚~”姐姐是之前確實是這麼說過的,嗚嗚~眼睛好疼!

原來如此!司徒守節長歎一聲,原來早是郎情妾意,可惜天意弄人!盡管此情可憫,但——

“那她傷得如何?”司徒夫人倒不是真心關心對方傷勢,而是要認清情況,以便作決定。

樂瑤搖頭,自顧繼續傷心。

“娘,她,她——”司徒登一直哭喪著的臉在司徒夫人的提醒下,眼看就要因美夢破滅而悲慟大哭了。

“呃,夫人,我看提親一事,還是回去再待商榷吧!”其實他早已有了決定:他司徒郡守怎能接納一位被火燒毀了容的醜女子做媳婦!剛才聽兒子說的“皮肉一塊塊被燒得脫落”,那情況還能樂觀到哪裏!而盡管公孫家剛才答應了配婚一事,但畢竟未有任何儀式,大不了隻是初步達成共識罷,自然不會有人說他“悔婚”。所以說,兩家之間什麼關係扯不上!這個時候,怕是不會有人理會他們的了。思及此,於是拉上家眷,匆匆向管家道個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行到廳門,見帶來的彩禮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好吧,免得落人話柄,在霍管家欲言又止的眼皮下,司徒守節底氣不足的命人帶上全數彩禮,原路折回!可憐的是那群搬弄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