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百年古樹,寒氣泛泛的蓮池。
依然是那根樹杆,即使長粗了些;依然是那抹嬌小的身影,隻是不再顫抖。
柳樹露出了大部分光禿禿的樹枝,秋風過後,枝條蕭蕭瑟瑟的一陣哆嗦,飄飄然又落下滿地金黃。騷人墨客們總喜歡把此時的柳樹當成憂傷哀怨的化身,但樂瑤就覺得此時的柳樹更像一位韜光養晦的智者,去盡鉛華,是為了更好地儲備過冬,以便在春日裏展現最葳蕤嬌美的姿態。
柳樹是一年一個輪回,她樂瑤為了一個決定,卻是窮盡五年之久。
“你來了。”對他,從來沒好語氣,一點不像平常裏山莊上下樂於親近的開心果。
公孫危無辜的眨眨眼,“瑤表妹,我看——”
“不行,沒商量!”無比的固執。
冒汗。“那你先出手吧!”無奈,他公孫危看起來像熱衷打鬥的人嗎?
少說廢話!樂瑤也不跟他囉嗦,利劍出鞘,如鷹振翼,直取公孫危。
耶,來真的?!公孫危雖無心比試,但也不敢大意,畢竟指著自己而來的是貨真價實的上好寶劍哪,動輒皮開肉綻、血濺三步,怕怕。
他閃,又閃,再閃。劍光籠罩,鋒芒逼人;閃閃閃——在樂瑤咄咄逼迫下,不得不還手了!腳尖倏然踢起地上一條直直的樹枝,往後一勾,同時仰身閃開樂瑤橫掃而過的一劍,張開手:不偏不倚正好接住落下的樹枝。動作連貫順暢得讓人拍掌稱快:可惜這裏沒有旁觀者。
樂瑤一挑眉,斜斜又是一劍刺出,公孫危以樹枝為劍,開始反擊。兩“劍”相撞,樹枝非但沒被削斷,反而在公孫危運力之下也變為利劍一般,發出鏘鏘之響。
聽聞功力深厚的高手,一草一葉信手拈來即可成為致命武器;再高一層的,手不持何物,直可以指代劍,淩厲無比;更有甚者,人站著絲毫不動,閉目吞吐間,即以意念出擊,殺人於無形。呼呼,要練就那種境界,前者至少需得一百幾十年修為——怕那時隻能在地府裏作威作福、成仙成精了吧?
再說公孫危以樹枝代劍,也是眼前權宜之選,雖可反擊,但其威力畢竟代替不了真劍,所以十幾招下來,那截樹枝已經遍體鱗傷,在樂瑤補上一劍後,啪的一聲完成它暫短的使命,宣告壽終正寢。
公孫危無計可施的聳肩攤手,令樂瑤好不得意!雖然自己有點勝得不太光彩,但當年公孫危又何嚐不是欺負她不懂武功而令她困於樹上!乘勝前進,勝負要分就分得徹底些。
公孫危不再在地上閃躲,躍到柳樹上。樂瑤自然不甘樂落後。霎時間勁風陣起,劍光劃劃,被震落的柳葉頓時漫天飛舞,伴著淩空騰飛的兩人,端是幅難得一見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