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兒!”

公孫危三步當兩步的跨進公孫靈降住的客房,看到靈降正由一丫環攙扶著坐起,一副羸弱無助的樣子。

公孫危見此心中一酸,毫不避忌眾人的目光,自顧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而親昵的扶著她,側坐到榻上,讓公孫靈降舒服的依靠在他懷裏。

“對不起降兒,是危兒沒用,讓你受苦了!”他一臉內疚的說。靈降的一邊臉不知什麼原因有些紅腫,受傷的下唇還沾著些許血跡。在短短的一天中,她不知經受了何種折磨!

公孫靈降輕輕覆上他的手,虛弱的笑笑:“傻危兒,我不是好好的麼。”見危兒如此緊張,心裏一熱: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危兒第一個想安善的就是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次落水,她難受,他決不會讓自己好過。那種傻勁卻又令她好感動,讓她感到一切更勝手足,甚於血濃於水,這種純粹的親昵,會牽扯她一生。即使與心無關。

一旁的如風、小竹自然見怪不怪,丁當則無語的噘嘴:看吧,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的千金小姐就是不同,被一陣風拂著也牽動眾人神經!看她氣息一切正常嘛,師兄有必要如此擔心麼?

而另一位旁觀者也靜立一旁箴口不言,悠閑的有一下無一下的搖著手口扇子。

“南宮公子,謝謝你救了我家降兒。”公孫危誠心向執扇者言謝。

“舉手之勞,公孫兄不必掛心。”南宮無塵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公孫靈降望向發言者,對方有一張完美無缺的臉,不同於危兒的璀璨奪目,那是一種淡到極致的溫文爾雅,沒有任何架子卻又隱約讓人感覺與之有著莫大的距離:“是你救了我?”她到底是怎麼了,又為什麼要救她?記得在迷夢中聽過這把好聽的聲音,有著讓人心神安寧的力量。這樣的嗓音配上這樣的臉是造化的眷寵。

“不,是公孫小姐你救了自己。”南宮無塵笑,他出手的初衷,隻是想知道:如此不堪一擊的柔弱之下,到底包裹著一顆怎麼堅韌執拗的心。

她自己?公孫靈降不解。

“等你養好身子,我再詳細跟你說。”公孫危對她說,其實他也奇怪南宮無塵會這麼回答,又不像敷衍。

“公孫兄弟不嫌棄,就在這裏暫時住下吧。”南宮無塵說。

“那在下就多謝南宮兄了!”出門在外隨遇而安,他公孫危才不來那套虛偽的推托,正好有很多事他要弄清楚,比如天命山莊失竊的事,還有就是那位兩次出現的白衣女子。

經過兩天調養,公孫靈降感覺好很多了,在小竹他們的述說下,她大概也組織出整件事始末,原來一切都是幾天前那個劫持她的惡人搞的鬼,那麼說這裏的實際話事人、寇老爺口中相稱的“公子”——南宮無塵就是她的大恩人了!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落到那奸險之人手裏,她真不是如何是好了!想來都後怕。

被一曲行跌宕起伏宛轉清脆的箏聲吸引,南宮無塵不自覺的循聲步入花園。未見其人,卻讓他聞曲想起楊翁的詩詞:

秦箏吐絕調,玉柱揚清曲。弦依高張斷,聲隨妙指續。徒聞音繞梁,寧知顏如玉。

是公孫靈降。

他靜立良久,並不上前打擾。殊音動人,但他還是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迷亂。

指凝聲咽,一曲彈完。

“公孫小姐果真是知音之人,剛才一曲有如天籟。”他毫不吝惜的讚美。

公孫靈降一愕,不覺來人已到眼前。她欠身一笑:“南宮公子見笑了!靈降是班門弄斧,怡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