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襲襲晚風驅走了白天的悶熱。
一位身形頎長的男子靜靜的站在樹前的空曠之地上,衣袂飄飄,有點遺世獨立的感覺。
一陣輕微的風掠過,夜色中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有絲淩亂的發絲略顯出一路風塵。
“你回來了。”男子背著她,不帶疑問的說。
“是的,公子。”女子淡淡的回答。冷豔迷人的容貌沒有任何遮掩,在月色襯托下疑為天人。兩天兩夜兼程積累的疲勞收藏在而冷傲倔強美臉之下,不曾外露半分。
冰冷,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一抹小心藏匿著的柔情在男子轉過身前便褪去,回複一貫的冷色,也是他們相處的最好默契——他們之間,隻有命令與聽從。
“那邊情況如何?”男子問,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皇上病了,大皇子正從前線火速趕回京師;朝中一幹老臣子中悄然起了燥動,現在由皇後主持政事,並頒下懿旨,務必請二皇子回京一趟。”白衣女子如實稟告。
“好,我知道了。”男子雙眉微蹙,打量女子一眼,對她說,“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是。”女子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老爺子,這回真的病了麼?那個叱吒沙場,驍勇無敵戰跡無數的男人也有病倒的一天?!這次會不會也是一個幌子,就像兩年前為引他回去而對外謊稱自己遇刺受傷?在見到他時因欣喜難掩而漏了陷——思及往事,男子不禁失笑,繼而又不自覺的眉頭深鎖,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在寇府住了幾天,天天讓人當貴賓服侍著,讓公孫危覺得在天命山莊都無這般待遇,但這樣的日子也有點悶煩,要查的事一點眉目都沒。公孫危正無聊的在跟路邊的小石子過不去,有一腳沒一腳的踢著玩。
撲。一粒石塊子不偏不倚擊中了某雪白的綺羅裙擺。公孫危抬頭:
是一位素未謀麵且貌美不可方物的絕色女子,正對他冷眉以對,女子就這麼站住,對他的出現似乎並不驚奇;一身的白衣白裙,讓他有那麼暫短的眩目感。
是她?!
公孫危記得她淡漠冷傲的目光。她很美,不同於降兒的婉柔動人,她孤高冷靜、不落俗套,猶如一株幽穀中孤芳自賞的劍蘭。
“公孫公子。”女子開口,因著他是南宮無塵重視的客人。
“果然是你。”公孫危一笑,還以為她會裝作不認識他。
女子禮節性的抿唇點頭,正要離開。
“姑娘請留步。”公孫危叫住她。
“公孫公子有事需要幫忙麼?”
“你明明到過天命山莊,為什麼要否認?”公孫危開門見山的說。
女子冷笑:“我為什麼要否認?”
“因為你受製於人。”公孫危一針見血,指的自然是這裏的主子。
女子眼神一黯,即使一閃即逝,卻逃不過公孫危的眼睛,於是更加確定心中猜測。
“但你拿到的並不是天命聖石。”他直直指出,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女子再笑:“是不是又與我何關!我說過,我討厭這樣無意義的扯談,我想公孫公子你找錯人了。”管他什麼天命山莊,她才不在乎。
“那件東西於你們無用,請你交還給我。”公孫危好商量的說,隻要她肯交還,他可以不再追求。畢竟他們無論如何對降兒有恩。
女子不說話,也不屑於解釋什麼。選擇徑自離開。
“姑娘——”公孫危阻止。
“知秋、公孫兄弟!”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來人一聲打斷。是南宮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