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葉知秋軟軟的跪倒在他麵前,絕望痛悔的流淚:“哥,哥啊——”

“知、知秋……果然……是你……”鮮血從嘴裏吐出,拚盡全身力量才咬出一句不完整的話。

她是?他們?!南宮無塵大愕,竟也一時無法接受現狀!

“是我,是知秋……”葉知秋,不,應該叫端木知秋,泣不成聲的拚命點頭,卻不敢接近他——自己的親哥哥,親皇兄!是的,自己連接近他的資格都沒有!

端木毅用手握著從背後刺進自己心窩的利劍:不可置信地痛苦的望著自己親妹,鋒利無比的劍割破他的手掌,但他毫無所覺——是的,比起胸堂致命一劍,手掌上的割傷又算得了什麼?!再而,比起內心的痛楚,這致命的劍又算不了什麼!

他的親妹妹,他視如珍寶、溺寵保護了十五年的親妹妹,在他牽腸掛肚中消失了四年之後,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僅僅是為了他的敵人、北真國的敵人而要取自己的性命!為什麼?為什麼?!

不!——他死不瞑目!直直的轟然倒下。

“……哥,哥——!”葉知秋伏在他身上悲慟大哭,是她!是她親手殺死了她的哥哥,那個曾經處處維護她,為她背負無數闖禍惡果的親哥哥啊!她怎麼下得了手?她怎麼下得了手!

端木毅的體溫慢慢消褪,已無生命征象。

哥哥死了。這個世上,在她十九年的生命中,唯——個給過她溫暖的人死了。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伴著他死去的,還有她多年來一直荒涼的心。是的,她這樣一個人,弑害手足的冷血之人,一個睜開眼就要麵對眾叛親離、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時間,再一次凝止。沒有聲音,沒有思想,不用想著那個人,也不必再去履行那個可笑的承諾——甚至,不用再去費力的呼吸,多好嗬。

“知秋,知秋?”南宮無塵輕輕搖著她。她怎麼全身都冰涼了?!握起她的手——軟軟的,沒有脈搏跳動,即使是一絲輕微的,都沒有。

“知秋!”南宮無塵悲痛的低喃。是他的束縛害了她,還有她的親人。他不應該把她留在身邊,從一開始就不應該!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全然的死寂:直至背後出現了一行五人。

明明是大熱天,為什麼人人都覺得一片冰冷:屍橫片野,地上是已幹枯的大片大片的血跡。

“南宮公子?”公孫靈降忍下胃裏強烈不適的嘔吐感。輕輕呼喚眼前跪坐地上抱著葉知秋的南宮無塵。他是這裏唯一活著的人,如果他也算是的話。

“無塵兄……”公孫危也喊他。

沒有回應。一如他們到來之前的死寂。

良久。

好像從地獄裏傳來一把蒼茫的聲音:“不關你的們事,你們都走吧。”起身,抱走葉知秋,茫茫然的向前走去。

殺人的是他,不是葉知秋。是他害死了他們兄妹——北真國的太子與公主:就這條罪,他拿什麼來償還?!

目送他們背影,公孫靈降悄然垂淚。

“降兒,一定是嚇壞你了吧!”公孫危站到她身前,遮住她眼前殘酷的殺戮慘景。

嗯,公孫靈降點點頭。

“丁當、如風、小竹。我們走吧。”公孫危說。

靖南。

他們不該來這裏的。至於銀河說的答案,也許就是殺戮,無休止的殺戮,因天命而起,就讓一切因天命而止吧。隻要他不再深究,就不會再見到更多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