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的反應太大了,齊寒下意識地腦補了黃富左手牽著幾條惡犬,右手提著一個鳥籠,甩著八字腳走在街上隨處調戲良家婦女的場景。
老鼠的崽子會打洞,這個黃果果怕也是不好對付啊。
“王二哥,黃富家裏很厲害嗎?”齊寒的這個厲害當然不是指家境,一個貧困鄉的人,家境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當然他是不知道某著名貧困鄉豪車成堆,被網友稱作“寶馬鄉”。
看了黃富的那張存折之後,齊寒就知道他們家裏應該不會差錢,但人有錢之後最容易學壞,特別是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樸素農民,暴富之後難免會出現一些心態上的轉變。
如果黃富家裏人都是潑皮無賴,那他想要拿到那些資料,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是有點凶。”王二麻子苦著臉,“打人的時候很凶。”不是冤家不聚頭,昨天晚上睡了黃富他媳婦,今天就被黃富他朋友砸破了腦袋,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齊寒不清楚王二麻子具體說的是什麼,他對王二麻子的第一印象說不上好,這個人雖然有點貪財但也沒什麼壞心思,所以他看到王二麻子一臉苦相,就下意識地認為黃富家裏一定就是為禍鄉裏的暴發戶。
他不擅長應付女人但這並不影響他喜歡女人——但是他不喜歡應付刁民,這些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一旦自己用強他們就發驢脾氣,一副你有本事殺我全家沒本事我就天天去你家門口鬧事讓你活不下去的樣子。
“你是黃四娃的朋友?”王二麻子小心地問道。
“黃四娃——黃富嗎。”齊寒點頭應道,“算是吧。”
王二麻子苦著臉,顫巍巍地從兜裏摸出那兩百塊,又咬了咬牙,再摸了一百出來:“哥子,我還是就要點湯藥費就對了,一會到花溪了我給你指個方向,你和你婆娘去嘛。”
唐采臉又是一黑,齊寒苦笑,但那個錢他沒有接過:“錢你拿著吧,說不定今天我們找不到住的地方還要來找麻煩王二哥。”
王二麻子又把錢揣了回去,問道:“你不是黃四娃的朋友嗎。他們家頭雖然說凶了點,但還不至於不讓你們住哦。”
齊寒把王二麻子從地上拉了起來:“其實這次我們來不是什麼度假,我們也不是什麼夫妻——黃富出事了,我是來送他落葉歸根的,這位女士是一個警察,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調查一件事。”
王二麻子驚恐地看了一眼齊寒背上的包裹:“那那那那,這裏頭就是黃四娃?”
齊寒點了點頭:“他已經火化了,包裏就是他的骨灰盒。”
王二麻子兩腿又是一軟,不過這次沒坐到遞上去,他退開兩步,說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哥子,俺還是自己走,你不用扶俺了。”
唐采也是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她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個背包就一直放在床頭——那她不是靠著骨灰盒睡了一晚上!一想到這裏她就寒毛倒豎。
齊寒!唐二姐咬牙切齒,她又多了一個跟齊寒較勁的理由,你最好把底子刮幹淨,別讓老娘抓到把柄!
“前頭就是花溪了。”王二麻子指了一個方向,“你們順著這個方向走,就可以看到一棟大房子,黃四娃家頭的人就住那。”
他想了想,又說道:“俺們這沒有旅館,你們今天要是找不到地方住,可以來俺家,也可以去派出所,順到大路走到頭就是俺家,旁邊就是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