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也非常慶幸自己不是一個聰明人。
同時他也看不起那些“聰明人”,因為過去他們沒有趙離昧的爹聰明,現在他們沒有趙離昧聰明,他們的結局他看了很多——注定會變成一個失敗的聰明人,或者死聰明人。
最後老頭悄悄離開,留下趙離昧一人望著這座東方明珠一般的城市,趙離昧將酒杯舉在麵前輕輕碰了碰落地窗的玻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現在還不是捕食的時候,所以他還能悠閑地喝酒。
“曹孟德,到死都沒能稱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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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業走出電梯,坐進了野獸停在樓下的車,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已經濕透,他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長長呼出一口氣,才將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
野獸直愣愣地看著陶業:“趙離昧空調開得很大嗎?”
“不大。”
“那你咋這麼熱。”
我不是熱,是緊張。陶業很想這麼說,但覺得實在太丟人了怎麼都開不了口——就算對象是他二哥。
江城四公子之一,教父陶淩江的兒子,被一個人以氣勢壓得汗出如漿,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會信?信不信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把麵子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誰會主動把自己的醜事爆出來?
而且這種事情一說出來大家就算不信,也是把它當成笑話來看的,不僅這事會成為笑話,陶業也會成為笑話。
他們會說陶公子胸懷寬廣,行事坦蕩,為人敞亮,說不定還會有人拿著珍藏多年的好酒過來跟他幹一杯,就是不說你他媽是不是缺心眼啊這種事情都拿出來講。
但結果是一樣的,那就是陶業會從四公子的“寶座”上掉下來,然後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阿貓阿狗坐上這個位子,而陶業會坐實酒醉鬼或者花美男的外號。
陶業不在乎自己是江城四公子還是酒醉鬼花美男,他喜歡把自己裝扮成傻逼,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不是。
野獸見陶業不說話,也明白恐怕是在這棟大樓上遇上了些事,但究竟是誰能如此壓製陶業?
就他印象中的陶業,一直戴著一個麵具,其心計和氣度絲毫不下於其父陶淩江,他認為在整個江城,能夠和陶業相提並論的高門子弟不超過一個巴掌的數。
陶業表現得很不要臉,但野獸不會真地讓他丟臉,所以野獸不說話。
黎城比江城要小,但它的底蘊卻遠比在華夏改革開放政策下拔地而起的江城要深厚得多。這個城市的大腕,放在整個華夏都是說得上話的人物。
野獸不知道陶業來黎城的目的,他也習慣了不去追問。
但他明白,陶業這次恐怕是遇上了一個真正的大人物。
陶業也知道自己麵對的是誰。
白雲蒼狗的“Boss”,對他們來說,他是個隻會在故事中出現的人物。
野獸看著陶業的嘴唇微動,卻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小業,上車就看你魂不守舍的,在嘀咕什麼呢?”
陶業動了動自己的背後,那裏汗水濡濕,非常不舒服。
他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江城,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