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勞動後上午,李毅接肖雪和她的父母一起來到了自己父親的家中,要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盡管已訂婚,按照江河市的習慣,隻有雙方父母見麵後才能操辦婚事。
李毅的父親是江河市的著名曆史學教授,今年正好七十歲,身材修長,體型勻稱,盡管頭發已經花白,但臉色紅潤,老花鏡後麵的一雙眼睛鎮定自若,顯得淡泊而儒雅。十多年前分到這套房子,經過“產權改革”後買下。房子三室一廳,大約一百二十平方米左右,采光很好,裝修已顯得簡陋、陳舊。好在房子是在一樓,有一個四十多平方米的小院,院內種著一棵金桂,靠牆沿擺放著十幾盆文竹、仙人掌、君子蘭等花草,透出幾分生機和雅趣。
李教授熱情地招呼肖雪和她的父母在沙發上坐著,叫保姆薛阿姨為他們沏上本市最好的“瑞山翠芽”,上了有四五種水果的果盤。
肖雪的父親陷在沙發裏感到很不自然,又不敢抽煙,隻得沒話找話說,李教授,這茶聽說很貴的,一斤茶抵得上一頭大肥豬的價格。
李教授笑道:現在就時興炒作,就是包裝和芽尖的形狀好看一點,吃口比二十年前二元一斤的茶葉都不如。
肖老漢這時朝老伴使了個眼神:李教授,我給你帶來了家鄉的土產。那山核桃是我自己種的,已經把肉剝出來了,有補氣養腦的作用,您用腦多,每天可以吃一點。還有三斤野茶,也是我從山裏採來後自己製作的,我已嚐過多次,保證安全無副作用。
李教授對肖老漢的純樸有些感動:老弟你客氣了,這些東西您別看它土,可都是真正的純天然綠色食品,城裏想找也找不到,這是我練氣功要用的求之不得的寶貝。老弟,老妹,看上去我們的年紀相差不大吧?
肖老漢問:您今年貴庚?
“正好七十,已到了古稀之年。”
肖老漢臉上一陣泛紅:李教授,我今年隻有五十五歲,他娘比我小一歲,在農村風吹日曬,以前生活又苦,長得老蒼,看上去比您年紀還要大哩。
李教授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你比我小一轉多,你也就一個孩子吧?
肖雪的媽媽插話:我頭胎生的是兒子,三歲時得病死了,後來生了雪兒,就再也沒有心思和條件生第二胎了。說這話時,她還隱約有些黯然傷心。
李毅對肖雪做了個鬼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你的哥哥健在的話,也許就沒有你,沒有我們之間的緣份,所以自然界有許多事看似偶然巧合,沒有規律,又絲絲入扣,人們找不到解釋,就隻能說天命注定。
李教授接過兒子的話茬:有道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十年前我得了癌症,醫生宣布回天無力,我就不信這個邪,堅持不懈地練了十年氣功,如今身體和精神反倒比十年前好多了。我原來不相信氣功,實踐使我知道氣功是一門尚未被人類完全認識的科學,決不是迷信。我現在作一個試驗,你們就知道它的奇妙了。他從茶幾上的竹筒裏抽出一根竹質牙簽,走到肖老漢麵前,在離他二尺多高處對他的“合穀”穴轉動牙簽,肖老漢的小臂頓時抽搐了一下,喊道,喔唷唷,又酸、又麻、又脹,真是神功。
李教授收起牙簽,坐到原位:說神其實一點也不神,這種氣功隻是溶合了中國傳統醫學的陰陽、氣血、經絡理論,堅持鍛煉,就能增強元氣,養精補血,疏通經絡,提高免疫力,並能使內氣外放,達到治病的目的。肖雪現在離我雖有一米多遠,但我能從氣場上感知她傷口並未痊愈,來來,肖雪,你站起來,背對著我。
肖雪應聲站起,李教授在她背後雙手運功足有七八分鍾,肖雪感到一股暖流麻酥酥地流遍全身,有一種無可名狀的舒坦和輕鬆。李教授說,你今後每個星期到我這裏來一次氣功治療,我保證你提前半個月出院。
肖雪興奮地:照您這麼說,我五月底就可以出院了。
李教授笑道:五月底出院我有絕對把握,不過,出院後你們可要抓緊籌辦婚事了,說句不得體的話,我經常夢見自己逗著孫子玩。
李毅打斷父親的話:爸,您可別重男輕女,萬一是個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