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寧臉色冷了幾分,低垂的眼閃過一絲厭惡,輕嗤出聲,沒搭理她,把目光放向窗外。期間,隻有李阿婆對她說話,她才會開口。蔣虹對她說話,顧蘇寧直接忽視。
麵對顧蘇寧赤.裸.裸的無視,一絲陰狠從蔣虹眼裏一閃而過。
看不起我嗎?嗬嗬,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被人丟棄的是你,不是我。
握緊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蔣虹加足油門,開得更快了一點。李阿婆一個趔趄,顧蘇寧扶了她一把,她坐好後就皺眉道:“你就不能開慢點?肚裏還有孩子呢!”
蔣虹慢慢放緩車速,柔柔道:“知道了,媽。”
怕說多了影響她的心情,李阿婆緩了緩臉色,沒再開口指責她。
坐旁邊的顧蘇寧不禁在心裏自嘲幾聲,李阿婆對她最好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寬容過,人與人之間真的需要緣份吧。
蔣虹一路上都沒停車放顧蘇寧下去,等蔣虹停好車,恍惚的心神回過來,顧蘇寧才發現,她們到了她以前的家。門口的門衛看到顧蘇寧還笑眯眯地打招呼:“顧老師,最近忙啊,好久都不見你了。”
顧蘇寧笑著點點頭作回應。
轉頭問李阿婆帶她來這作甚。李阿婆還當顧蘇寧是她媳婦呢,一臉威儀地說:“小虹要和則明結婚了,她想請你吃頓飯。”
“請我吃飯?”顧蘇寧感到好笑,“阿姨,要不是你說你找我有事,我是不會跟你出來的,結果你騙我。”
看了一眼好似局外人的蔣虹一眼,她轉身就要走,李阿婆臉上帶出了一點不滿,低聲喝道:“怎麼,骨頭硬了?連我老婆子的麵子都不給?”眼睛看到蔣虹用手輕撫肚皮,又道:“小虹也是一片好心,特地的請你吃飯,給你道個歉,你怎麼就這麼不識大體?”
我不識大體?真是好笑。剛開始在車上,自己走不了,現在下了車,我還不能走?顧蘇寧對著李阿婆冷笑一聲,“你們自己吃罷。道歉就不必了,我擔不起。”
在外麵,自己準備不齊全可裝不像,蔣虹怕她真的走了、自己的計劃泡湯了,就悄悄對李阿婆說:“媽,你態度軟一點,”看李阿婆不願意的神色,她又說:“我不給她道個歉,我就心不安,晚上覺也睡不好。瞿醫生說了,這樣對胎兒不好。”
一提及胎兒,李阿婆瞬間就妥協了,自然是蔣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幾步攆上往路口走的顧蘇寧,說了幾句軟話,連哄帶拉的把顧蘇寧拉了回來。李阿婆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心裏真是氣不平,但隻能這麼忍著。
進了李家,客廳裏已經坐了好幾個人。李則明,李阿公,還有一個顧蘇寧不認識的女人。
他們看到顧蘇寧,竟然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那個陌生的女人神色很奇怪,先是對顧蘇寧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神色間又帶點想壓壓不住的不安。
李則明態度就更加奇怪,神色裏竟有些欣喜地成分,雙腳還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
這情形,不光顧蘇寧注意到了,李阿公、蔣虹都注意到了。就李阿婆無所覺,進了門就進了廚房。
看李則明這樣,蔣虹臉色就不好看了,心裏更恨顧蘇寧,對接下來的事,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李阿公神色不明的先招呼顧蘇寧坐,然後就把李則明叫到了書房。
剛剛蔣虹的神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默默歎氣。
這兒子,他沒教好。
結婚的時候鬧外遇,死活要離婚,誰勸都不管用。這離了婚又後悔了,對前妻又割舍不斷。真是,婚姻大事就被他這樣當作兒戲。婚姻這麼大的事就這麼搖擺不定,其他方麵,他這個父親也不指望他在做出多大的成就了。
說實話,對顧蘇寧這個兒媳,除了沒兒子外,其他方麵自己都滿意的很。工作好,通情達理,又孝順。而那蔣虹,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想起蔣虹肚裏的孩子,李阿公順了口氣。
沒工作就沒工作吧,則明養得起。
他們父子兩人剛走上樓,書房門都還沒打開,就聽到蔣虹在底下慘叫一聲。
李阿公心裏一沉。
顧幸幸看到蔣虹的車開進自己原來那個家的小區後,就打電話給她舅舅報了行蹤。
等她到了家裏院子前,就聽李阿婆的哭罵聲從裏麵傳了出來。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啊,自己生不出來,就眼紅別人啊……我的孫子啊,你還我孫子啊!”
顧蘇寧的辯解聲驚慌無力:“我沒有碰她……我真的沒有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顧姐,我知道身為女人,生不出孩子,心裏有多難受,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我啊。你和則明也做了那麼多年夫妻,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害他的骨肉……”
蔣虹用得還是那一招,明明哭聲哭得多麼的傷心、多麼的悲傷難抑,夾刀子的話卻總是能一字一句讓旁人聽的一清二楚。
蔣虹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傳到門外,正要敲門的顧幸幸一愣,即刻,就聽到顧蘇寧難以置信地質問聲:“李則明,你打我?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