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則明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衝出去一看,李阿婆暈倒在地,熱水瓶打破了正汩汩的往外流水,李阿婆就躺在水灘中。
“媽!”李則明上前抱起李阿婆,回頭衝蔣虹喝道:“你死人啦!去叫醫生哇!”
“哦哦,我馬上去。”蔣虹才反應過來,急步出去叫醫生。
李則明把李阿婆抱到空病床上輕輕放下,躺了幾十秒,李阿婆就醒了,艱難地用手輕輕抓了一下李則明,李則明就湊上前問:“媽,身體哪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李阿婆卻聲音極小地吐出了幾個字。李則明把耳朵貼上去,才聽到李阿婆口齒不清地叫:“幸幸……”
“媽,你要見幸幸嗎?”
李阿婆點點頭。
李則明說:“好,我馬上打電話給幸幸”
蔣虹剛好和醫生進來,聽到這話,準備問李則明,李則明已經往外走了,不搭理她。她就上前去關心李阿婆:“媽,我把醫生叫來了,給你看看,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說啊。”
李阿婆把頭偏到一邊,不待見她的姿態做的足足的。
蔣虹尷尬地讓到一邊,讓醫生檢查,她則走到外麵找李則明。
李則明站在走廊上,皺著眉死命地按手機,蔣虹不解,開口問:“則明,電話打完了嗎?”
李則明猛的朝她掃過去,目光沉沉,冷冷地問:“做什麼?”
蔣虹緊張地換了個說辭:“嗯,醫生在檢查,你要不要進來聽聽?”李則明點點頭,收起了手機。
醫生檢查一番,說:“初步看,是高血壓,其它地方到時候你們在做深一步的檢查,才能判斷。一會兒你們去補個病曆。”
聽到高血壓,李則明就著急了,問:“高血壓?醫生,我媽媽嚴不嚴重?”
醫生搖搖頭說,“一會兒你補完病曆來找我,開點降壓藥就行,不用住院,現在能做的就是平常多測量血壓,避免血壓的升高和摔倒的情況發生,不要讓老人勞累和受刺激。”
送走醫生,李則明讓蔣虹去補病曆,他坐到床前拉著李阿婆的手問好一點了沒有。
李阿婆點點頭,她現在好多了,說話也利索了。她反抓住李則明的手,問:“幸幸呢?你有沒有給她打電話?她要不要過來?”
李則明頓了一下,悶悶道:“顧蘇寧電話沒打通。”
“這個顧蘇寧!就是不想讓幸幸和我們親近!”李阿婆抱怨道。
李則明趕忙用手給她順順背,“媽,你不要激動,醫生說了,你不能激動。”
緩了緩,李阿婆突然道:“你去把幸幸接過來吧!我想她了。”
“這……”李則明猶豫一會兒,點點頭,“好吧,我去試試。”
李阿婆推搡他一把:“嗯嗯,去吧。”
李則明囑咐她:“那你有什麼不適就喊蔣虹啊!”
“指望她?”李阿婆嗤道,“她們母女倆不氣我就不錯了。放心吧,我好得很,你快去。”
“嗯!”
出了醫院,李則明想了想,決定先開車去學校,如果學校沒有再去顧家。
他一路驅車,半路上居然生出了輕鬆感,就是那種對目的地有所期待之感。他把這所謂的感覺歸結於對幸幸的想念。
他確實蠻久沒見到幸幸了,也不知道她長高了沒有,變漂亮了沒有,現在是否還跟以前一樣愛笑,還有,她現在的個性是不是越來越像她媽媽?這些他都不知道,也都挺想知道。提起幸幸媽媽,他自然就想起了她。可他發現自己腦子裏已經記不清楚顧蘇寧最初的模樣,也記不清顧蘇寧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
他捫心自問,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離婚的?他居然也記不大清了。他隻記得那時他很厭煩她,至於為什麼厭煩她……他似乎、大概忘了。他隻記得她很會帶小孩,幸幸的一切他都沒操過心,隻需要看幸幸最後的成績就行。幸幸的成績,他好像從沒失望過吧?不得不說,在教育孩子這一塊,顧蘇寧功不可沒。
想了一會兒,當他闖了一個紅燈後,他清醒過來。這魔性的回憶,他居然思念起顧蘇寧的好來!真是見鬼。
到了學校,看學校的大門,李則明的輕鬆感消失不見。他早上還從這個大門出來了,抱著他另外一個女兒,帶著焦灼的心去了醫院。然後他發現這是個笑話。
門口坐了幾位大爺在下象棋,其中那位高高壯壯的,他早上剛見過!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在進入這道門!
既然不進去,那就隻能等咯。
李則明坐車裏又給顧蘇寧打電話。打完電話,本來就不輕鬆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剛剛在醫院他打電話過去,隻是沒人接,而現在打過去,打通了居然被她給掛斷了!
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李則明錘了下方向盤,盯著校門口看,等待著顧蘇寧出來。
顧蘇寧這邊,她正在辦公室收拾課本和教案準備回顧家。
今天全校放假,老師自然跟著一起放假。但是他們班有幾個長時間不回家的、包括元旦都在學校過的學生,他們問顧蘇寧願不願抽一點時間給他們講講他們收集來的難題,這麼愛學習,顧蘇寧自然答應,於是其他老師都走了,她還在學校。
顧蘇寧把東西收拾好,出了辦公室門就看到顧幸幸正趴在陽台上拿她的手機玩,她過去叫她:“走吧,幸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