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朝閣樓瞪了半天,心想,那兩個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便轉頭朝剛剛好受了點兒的霖鈴低聲說道:
“這裏都是女眷,所以待會兒我施針之時,需要你退衣,你也不要緊張。”
霖鈴剛從劇烈的咳嗽中緩過來,加上剛剛還一副比她還懦弱樣兒的紫蘇,現在言語間透著幹練,不由得呆住了,也沒怎麼反應過來紫蘇到底說的是什麼,便愣愣地點了頭。
“姐姐在跟那個姑娘說什麼?”阿魏朝烈宇樓不解地問道。
“離得太遠,聲音太小,聽不清……”烈宇樓掏掏耳朵,一臉無奈。
“啊——!你要幹什麼?!”一聲姑娘的尖叫,打破了黑暗中兩個人的疑惑。
烈宇樓和阿魏連忙齊齊黏在小孔上朝外看去,卻又在同一時間,像見到鬼一樣的離開小孔。
還好閣樓中光線甚暗,否則,阿魏公子和烈將軍若是看到彼此紅似猴屁股的臉,那場麵,更尷尬。
前堂內,霖鈴坐在一不知從哪個角落拎出來的破凳子上,拽著上衣,剛剛還蒼白的小臉兒此時透著紅色,死死地咬著嘴唇,用看色狼的眼神兒,看著紫蘇。
紫蘇卻一臉迷茫:“施針啊……”剛剛不是告訴過你要脫衣服了嗎?
原來,紫蘇診斷出霖鈴的病,是因憂思驚恐過度,導致的脾腎功能失調。脾主後天之氣,腎主先天之氣,現在霖鈴體內這兩尊大神都不工作了,自然正氣不足。而前段時間正是秋天,大概就是這個時節,霖鈴因正氣不足而導致肺受邪。
眼下,紫蘇要先治好霖鈴的肺病,必須在肺俞處施診。而那肺俞,便在人體的後背上部脊柱附近,若想觸及,自然得脫衣。
瞧著周圍的女人又開始嚼舌根,而霖鈴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紫蘇連忙低聲地對霖鈴說道:“我要紮的肺俞和膏肓,都需要……”
紫蘇的話還沒說完,霖鈴就動作起來,捏著衣領的手稍稍地向下些許,就露出前胸和後背的兩個穴位,不偏不倚,在正好能讓紫蘇施針的情況下,不多露一塊兒皮膚。
紫蘇見狀,連忙上前行針,同時疑惑地問道:“姐姐懂醫?”
“嗯,早些年跟家父學習過一些。”霖鈴有些羞澀。
紫蘇這才注意到,這霖鈴的相貌,雖然被疾病折磨得消瘦蒼白,卻也是極好的。饒是年紀還小,並未長開,卻也能看得出,這確確實實是個美人坯子。更何況,這小小年紀,氣質更是比這一院子的鶯鶯燕燕庸脂俗粉好上不知多少倍!
“噢?令尊也是醫者?”紫蘇驚奇地問道,手裏的針卻震顫抽插個不停,行針之法極其繁瑣。
“家父……隻是一介秀才……因霖鈴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家父……家父……”霖鈴說著,喉中突然哽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連眼圈都紅了。
紫蘇見狀,連忙轉移話題:“下麵我要給你紮足三裏,三陰交,太溪,你準備一下。”
果然,霖鈴聽了紫蘇的話之後,便不再一副悲戚的表情,似乎是想了一會兒,就要動手脫鞋襪。可剛要有大動作的時候,卻一陣驚呼:
“啊,好酸好麻!”
“嘿嘿,可算得氣了!”紫蘇拍了拍酸痛的手,高興地說。這酸麻的感覺,就是說明,紫蘇紮的穴位在起作用了。“不要亂動啦,我來幫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