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霖正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李公公在旁邊端茶研墨。
此刻已是深秋時節,窗戶外麵的一顆梧桐樹,葉子由盛夏的濃綠轉為枯黃。而且,現下看來,已經稀稀疏疏掉了一地。
燁霖帝不知道怎麼了,握在手中的筆仿佛不聽使喚一般,連連寫了好幾個錯字。李公公在旁邊站著,這一切看得分外仔細。
燁霖帝剛才午覺起來,就聽到了馨妃在超渡期間麵容盡毀的噩耗。這麼大的事情,這青楨寺的高僧竟然沒有一個人報信兒。還想著就此把馨妃給葬了,簡直是膽大包天,不把我燁霖帝放在眼裏。
生氣歸生氣,但是燁霖帝也一直沒有想出來一個整治青楨寺的好辦法。畢竟皇宮與青楨寺結下來的友誼,從老老老老太上皇就已經根深蒂固了。按照皇宮裏的傳統,太皇太後每年都要去寺院住上一陣子,吃齋念佛,保佑家國平安。自己如果真的發飆,確實也有點小題大做。
可是,心裏的那口氣還是沒有出來。這不,一邊批閱奏折,一邊走神。怎麼會不寫錯別字呢。
青楨寺自作主張想隱瞞此事,是他們有錯在前。燁霖帝想了個好辦法。今年的賞錢削減為一成。寺院裏的和尚一共500來位,吃穿用度也都是皇宮在操持。每個季度都是一筆不小的款項,哼,以前關係好,對於燁霖帝,這點小錢根本不算什麼,也就是剔剔牙縫的事情。
可是,你不是厲害嗎?那好,老子我不伺候了。你們自娛自樂,自給自足吧。
馨妃今天本該是順順當當地進入皇陵,可是因為麵容盡毀,按照祖上的規矩,這不能入皇陵。
一個人在密切地關注著這件事。
他心裏在默默感歎:一入侯門深似海啊。在皇宮裏,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馨妃生前也是享盡了榮華富貴(至少外人看來是這樣),可是死去了竟然連被埋在皇陵的資格都沒有。竟然就被草草地埋在皇宮近郊的一個山岡上。
不過,這大大減少了此次行動的難度。
淩大哥不是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嗎?如果,心若公主真要是入了皇陵,等到那厚厚的石棺一旦合上,那麼要想撬開,起碼要一半天的時間。現在,自己隻需要趁著人少的時候,掩人耳目,把公主從棺木裏運出來即可。
現在隻需要等待時機。實驗室裏,小竹看著冒著騰騰熱氣的藥罐,不時的攪拌均勻。這是達奚交代自己的。
達奚沒想到,這個剛才還昏死在地的唯唯諾諾的丫頭,原來這麼勤快,而且聰明伶俐,一學即會。
不過,對於他來說,是馨妃不重要,是心若公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服下了自己的藥,至今卻還未蘇醒。
治病救人,實乃天職。
而且,更重要的是,達奚插手這件事情,也和淩訪含這個重情義的家夥脫不了幹係。
自己研製的藥物,達奚當然最清楚藥理。那天,妙林拿著藥丸來挑釁。達奚看得清清楚楚,是四粒不假。
也就是說,馨妃已經服用了六粒藥丸。一個療程是十粒。在這個節骨眼上斷了藥,如果不及時得到救治,是會危及性命的。最初的標誌是睡死過去,也就是小竹發現馨妃昏死在床的那一幕。那個時候,馨妃還屬於深度睡眠,還會有輕微的呼吸。可是,如果,停止用藥2~3天,那麼就是現在的這幅狀態。馨妃現在的昏迷不醒就是一個極壞的標誌。過了今天,倘若有起死回生之術,也不能再把馨妃救活。那自己的藥不是讓人“假死”,而是真的會致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