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韓虓思量著張了張嘴,“也並非如此。”
艾文看看他,搖搖頭自嘲,“看來沒有我這地球也會轉的,”忽地一聲笑出,“本來就沒有我嘛!真是!”語吧,臉上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轉身離開,不再回頭,不再停留,看起來走得是那樣的幹脆,那樣的瀟灑,似乎叫人無法捉摸得透她整個的人所隱藏的深意。
笑,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也是最動人心魂的花,它不僅能掃去人的煩惱,也能帶給人快樂。而通常,這朵已盛開的美麗的花會在一些因此受著感動的人的腦海裏成為定格。
韓虓看得呆了半響,“想不到——我想到的東西她也同時想到了。”
雷鳴抱著的雙臂,順勢摸摸下巴,“木頭也不簡單嘛!”
紀柔蘭侃侃而談,“這叫近諸者赤,近墨者黑,虓師兄如此,那他的貼身侍俾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她心地單純,對於更深層的東西她似乎還未曾想到過。
梅子桓深深地望著艾文漸漸離去的背影,捋捋胡須,由衷地讚歎,“此女雖為侍俾,但如若老夫沒看錯的話,卻絕非池中之物,”他從未如此認真的誇讚過一個人,此番說出,話也自是極具分量。
眾人回去後,立即忙碌起來,磨墨,寫信,取信鴿。不了柱香時間,便準備就緒。
但到夜深時分,梅莊主才吩咐家丁把信鴿一批一批地放飛出去,原因是擔心信鴿被必殺令使者發現後將其射下。如此一來,保險多了,雖不敢確保萬無一失,但讓必殺令使者偶有漏洞也是有可能的。此外,莊上人為了再保險起見,又給每人再發出兩隻信鴿。
第四日,一個陰天。
梅莊地據高山,天亮的時候,光亮也特別地暗。
長長的走廊上,一個翠裝綠衣的丫頭沒頭沒腦地狂奔,大踏步推門跨進梅子桓的寢房。她進門之時麵帶驚惶,氣喘籲籲,衣衫不整,似是剛自床上爬起。
梅子桓仰臥床上,睡意朦朧,忽見這丫頭一頭紮進,心下一驚,“出什麼事了?”
那丫頭上氣不接下氣,惶恐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莊主,小青她……她死了,”半響方把話說完。
梅子桓聞言麵色一變,“死了?怎麼死的?莫非必殺令使者已經殺進來了嗎?”
那丫頭隻顧著喘息,一時竟似接不上話來。
梅夫人自桌前起身,走到她身前,拍拍她肩膀,“小翠別急,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來,不要緊張。”
那丫頭小翠似在梅夫人這兒得到了安慰,她捂了捂胸口,長長地緩了口氣,“昨夜我和小青睡在一起,半夜時,我發現她不在了,隻道是她起夜出去方便,哪知天亮一看,她還是沒有回來,我於是出去找她,豈料才出了房門,便見她躺在門口的地上,已經……已經死去多時了,好可怕……”
她語聲顫抖,雙目似見惡魔般露出害怕的神情,勉強說完這幾句話,她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顯見適才的一幕她此刻還猶有餘悸。
她雙唇顫了顫,歇了口氣,“小青死得好慘好慘!她全身被人剝得精光,死的時候隻剩下了一層皮包骨頭,”說至這裏,便抑製不住地悲聲哭出。
梅子桓聞言勃然大怒,未等她說完,霍地拍岸而起,麵目一陣痛苦,厲聲喝叱:“沒人性的家夥,規定的時日還未到,就已經殺進來了,”他修養極高,即便是此刻怒氣衝天,也是無法罵出髒話。他反手抓過衣物,胡亂地套在身上,“走,待老夫前去看個究竟。”
卻料他還未來得及出門,突又聽外麵驚惶的高呼聲:“莊主,夫人,不好了……”許是來勢太快,他進門反應不及一下勾住了門欄,倏然往前撲了個狗吃屎,但他口中亦不停地高呼:“莊主,夫人,不好了,少爺,少爺……”他一路喊來,到了這兒,聲音已是變得有些沙啞。
梅子桓隱隱覺得不妙,急急問道:“怎麼了?少爺怎麼了?”那黑衣家丁翻身指著門外,喘著粗氣,“寒,寒,寒少爺……”他一緊張,便語無倫次,想要說的話一時竟不知如何表述。
但梅子桓無須多聽,已然了解事情的大概。刹時,他隻覺頂門轟響,身子也晃了晃,似是站立不住的要往後倒。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梅寒乃他梅家唯一骨血,如果也像丫頭小青一樣的出了事,那他不知他是否還能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