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料艾文竟沒怎麼聽他說話,她睜大了雙眼,全副精力地觀察著那人臉上的絲毫變化。那人先前見他們時,總是蒙著臉,這會事出突然,他沒有任何準備便趕了來。此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光景,長長的胡須直垂於胸部,麵色紅潤,模樣不太像是凶神惡煞之人。
艾文的資質絕對夠得上二十一世紀國際刑警的後備人員,對於任何案件的推理,她隻需知道一點跡象便能順理成章地推斷出下一個步驟,其邏輯思維能力不知要勝人幾籌。正是因為她有這等超人的智商,才使得她這麼年輕便幾次三番地被人邀請加入國際刑警的行列。但是,任何事物在表現出它優點的同時,它的弊端也在發揮著作用,艾文這麼聰明,以致於與她交往的男士都自愧弗如,在她麵前不禁傲不起來,甚至連自尊心都受到打擊。
大多數男人都要找比自己差點的女子,以此來體現自己的偉大,而艾文每每都令男人自己覺得低人一等,因而她注定了要情場失意,一次接一次的失戀。不過,不難看出,Daved的離去對她的打擊已使她改變了不少。
艾文此刻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目的就是想從那人臉上神情的變化來推斷她的判斷是否是已經找出了他們的致命傷。
果然,那人在聽了艾文這一席話後,臉上肌肉不自覺地抽了一下,而且他眼中乍現出一絲激動的神情,雖然這絲激情一閃即逝,但還是被堪稱查案高手的艾文捕捉到了。就憑這點反常的反應,她已然敢斷定,她猜想得不錯,必殺令使者不殺軒苑山莊的重要級人物確實是事有蹊蹺。她自信地笑了笑,忽聽軒少虎對她哼鼻,“你真的是很欠揍耶!”
軒少虎的反應猛然提醒了艾文,她凝目打量了軒少虎一陣,掉頭朝那人半開玩笑道:“瞧他這激烈的反應,就知道是正義之莊調教出來的典範了,怎會與你們這些邪魔歪道有淵源呢?頂多是有點小交情罷了。”
當她說到‘邪魔歪道’四字時,那領頭旁邊的黑衣人——也就是之前說過話的那人又憤怒得想揍人,“注意你說話的內容,”若不是苦於紀律的森嚴,瞧他那表情,早就想上來把艾文大卸八塊了。
他們的領頭人也同樣為之動怒,但他既然有能力爬上領導的層級,便具備了一定的沉著和穩練,隻聽他聲音沉得嚇人,“姑娘很是聰明。”他這句話,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間接的在告訴艾文,你猜對了。
艾文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高興地一笑,“嗬!這麼激動啊!怎麼都和虎少爺一樣赤膽忠心的維護自己的門派嘛!”
軒少虎狠牙扯她一把,“拜托你,別把本少爺和他們這些殺人狂魔混為一談。”
艾文穩住身形,繼續盯著那人,“瞧他這副德行,怎麼可能會和你們套上交情呢?想來應該是他的祖上才有此本領。”
那人突然目光森寒,冷冷地射向艾文,“自作聰明,”但他心下卻不得不承認眼下這姑娘的聰慧,看來,他該對這二人重新評估了。之前,他一直認為女人不足為懼,這二人中,軒少虎最為高強,隻是經艾文這一番話,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才是最可怕的人物。為了防止必殺令使者有可能碰上這個勁敵,他目中冷光一現,再次動了殺機。
艾文體察入微,情不自禁地退後兩步,“你千萬不能殺我,我可以帶你們攻破梅莊啊!”口中如此說,心下卻已然決定了要怎麼做,所以,她說話的過程中,再次有意地動了動手腕,好似在暗中想要偷襲他們,讓他們對自己有所防範似的。
她的抖抖縮縮的舉動,被那人看在眼裏,直令那人暗中防備著她,“吾等並不需要你。”
艾文賊眼溜了一圈,確定了逃跑的方向,故意哇啦啦叫道:“怎麼可能呢?沒有我,你們怎能攻破梅莊啊?”她這句話看似說得有些可憐巴巴,卻料她軟聲一過,急聲喝道:“小心,暗器!”說話的同時,捏在手中的兩把沙子也拚盡全力地丟灑向那夥人。
還未來得及看那夥人的下場,艾文丟出沙子後拉著軒少虎就掠身疾向之前選定的方向。那地方帳篷多,藏起身來也較容易。隻是,她哪裏知道,身懷了如同上百年甲子的深厚功力——‘嫁衣神功’的她,若是掌握了方法,飛花摘葉亦可傷人。她此時雖然不懂武功,亦不會使用方法擲發暗器,可是誰又能承受得住她這拚盡全力的一擊?她之前雖已作提醒,並且黑衣領頭人事先知道她的舉動,但他們之中還是有不少人受傷,而且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