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黑衣人也好似武藝高強,不動聲色地退開後,又斜斜的刺了過來,一人一劍間配合得天衣無縫。
“碰——”猛然間,刀劍碰撞後,劍光四射。
韓虓鼻中冷哼一聲,暗地運起內勁,手中劍花亂竄,手腕揮動間殺氣四射,招式快的人幾乎看不見。
艾文腳步淩亂,或左或右地躲在韓虓身側,怕的閉上了眼睛,那麼多劍把自己砍成刺蝟了怎麼辦呀?她擔心著,隻是一瞬間後,她又擔心另一個問題了,若是自己閉上眼睛,那豈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行,為了小命,哪能這麼鬆懈?一念後,她趕緊睜開雙眸,靈敏地盯著眾人的劍尖。
自韓虓上了陣,場上三人頓時士氣大增,一掃身上疲態,狠命地刺向黑衣人。
韓虓一個轉身,橫起一劍刺中麵前的黑衣人,劍身抽出後,再一個轉身對上另一人,左右轉動間,唰唰地放倒了幾人。
眼見韓虓橫掃千軍的攻勢,站在對麵負手觀戰的黑衣人不覺動怒,沉聲道:“我看閣下還是趕快帶著這女子出去,若是不知好歹,那洪某絕不手下留情。”
韓虓不屑地瞟他一眼,冷道:“無妨。”好狂妄的口氣,絲毫不把那人放在眼裏。
“回來——”那人冷目利光掃過韓虓,突然一聲暴喝,喝聲過後,場中打鬥的黑衣人紛紛撤了出來,立在他身側,等候訓示。
稍作停歇之時,韓虓這邊的四人不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半圓,前後呼應地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你是韓虓吧?多謝你的相助。”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的苗天風緊挨著韓虓,一雙小眼睛發光地盯著三丈開外的黑衣人,沒有太多的言語,感激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的傷怎樣了?”瞥眼苗天風腰上染紅的一片,韓虓不禁擔心他撐不下去了。
“沒事,還能撐得住,”苗天風麵色平淡,從他臉上似乎看不出有任何異樣。流了這麼多血,還能如此談笑風生,當真是鐵一般的男人。
但他說話時,左手卻是在韓虓與他的縫隙間悄悄向艾文遞上一塊形如骷髏的令牌。
艾文微微頓了下,立即猜到他是想拿東西請自己保管,當下不動聲色地接至手中,在韓虓的遮蓋之下藏入懷中,也幸而她經常作如此表現,才不至於被那如蛇般狠毒的黑衣人發現。
隻是初次見麵,苗天風就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她,著實令她詫異不已,想來苗天風若不是看她不同尋常,那便是他自己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因無能為力再保管而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
其實,苗天風又何嚐願意放手黑鐵令?
黑鐵令乃是他終南山派的最高信物,終南山派弟子全都要聽命於黑鐵令,是以這黑鐵令不可謂不重要,隻是正因為它太重要,才使得它被斧頭幫一次又一次的掠奪。
現如今,斧頭幫逼他逼得太緊,致使他一刻不得喘息,才導致了現在的困境。受傷的他,雖然一直強忍著不表現出來,但他的身體他清楚,不出柱香時間,他便會倒下。
死,他並不害怕,隻是太過於擔心黑鐵令落入斧頭幫手中而使終南山派從此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絕不願做終南派的罪人,因而,即便到了生命的盡頭,他也要替黑鐵令找到一個出路。
萍水相逢,艾文並不是他看中的最好人選,不過照眼下情形來看,這女子不會武功,想必不會被人懷疑。再則她跟著韓虓,韓虓又是盟主的弟子,那麼這黑鐵令落入韓虓手中,無論如何也總比落入斧頭幫手中強上萬倍。
瞧準了這點,他顧不得遲疑地將黑鐵令遞向艾文,料想這女子該會問個一二三四罷,哪知這女子竟然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不但不問,還看都未看他一眼,那模樣仿若無事。
餘光中見艾文鎮定自若的臉,他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好生聰明。
昨夜在劍館中他就已注意到艾文,卻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視為生命的黑鐵令現如今要作如此安排,說來,總歸於一個無奈。
他的思緒如電光石火般轉過後,艾文已是收好黑鐵令,凝目向他望來,那靈異的眸子中,沒有含著一絲尋味,卻是把所有意念全然道了出來。
既然能有這樣一雙靈異的眸子,他相信此人絕不簡單,是以對自己的抉擇他也漸漸地有了信心。
沒有言談,他繼續盯著黑衣人,一瞬不瞬,從前麵看來,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舉動。想必他特意地過來挨韓虓這麼近,就是為了擋住艾文,好將這黑鐵令交給她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