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眸中轉了轉,硬是把冒出的濕潤生生咽了去,一收失落的心情,道:“你叔叔是醫藥世家,那你懂藥嗎?”
“藥?”佟止琴輕點點頭,“懂一點,可是你要什麼藥呢?”
“有那種藥嗎?迷魂草,比迷魂香還厲害的,點燃了隻會冒煙,人一聞到就立即暈倒的那種?有沒有?”艾文隱藏住了所有的不快,仔細的給佟止琴描述。
“迷魂草?”佟止琴想了想,道:“這種草是有,隻是叔叔這沒有,若想要,隻怕還得上山去采。”
“是嗎?”艾文心情失望得跌落穀底,沒有現成的,去山上采得花多少時間啊?微一沉吟,她又道:“那走吧,麻煩你了。”
“可是,這裏……”佟止琴掃了眼未炒好的菜,朝丫鬟吩咐道:“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待會叔叔問起,就說我有事,暫時不彈琴了。”
“是,小姐。”幾人齊齊應答。
“彈琴?”艾文聞之眉中一動,急道:“止琴,你的琴抱來借給我。”
“難道艾文也會彈琴?”佟止琴略有意外的瞧著艾文,那日在議政上為琴的事艾文幫了她個忙,當時還隻道是艾文能說會道,沒想到她還真會。
“彈琴?哼!”艾文鼻中一哼,眼中精光頓現,臉色冷的結冰,道:“我想殺人。”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即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去闖上一闖,因而,她語氣中自信、堅定、冷削俱為一體。
佟止琴愣了愣,茫然的看著她,“哦,那止琴去抱琴來再去準備鋤具。”
“鋤具?”艾文眉頭一皺,是了,是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當下道:“這樣好了,鋤具你去準備,你的琴在哪?我自己去拿。”這樣該能節約些時間罷。
“在我房間的窗前……”
“好。”還未等佟止琴說完,艾文腳下一動,走了。
佟止琴看的一歎,哎,艾文當真是心急如焚啊!隻是她說的用琴來殺人,這確是令人匪夷所思,琴也能殺人嗎?不過看艾文認真的表情,似乎沒在說笑。
望著艾文迅速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她也該去準備一下了,應人之事,當是一諾千金,是以,她絲毫未有怠慢。
從廚房出來,往左拐了一個彎,在青石鋪的石板路上直直走了十來丈,佟止琴的房間到了,艾文未有遲疑,推門進去,流目一掃琴弦的擺放之地,急急抱了退出門來。
離佟止琴房間不遠的亭台內,佟紀元和朝龍正滿是閑情逸致的下著圍棋。
恍然一見白影掠過,朝龍意外的瞄了眼,卻又不以為意的撚起白子繼續落下,嘴角掛了些笑意,道:“哦,原來止琴姑娘也會這麼莽莽撞撞的嗎?”貌似很意外的樣子,的確,佟止琴在任何人眼中看來都是最矜持的大家閨秀,像剛才那種疾馳的奔跑似乎二十多年來都不曾發生過。
這話剛好落在艾文耳中,隻是艾文心中有事,哪裏有餘暇去注意這些呢。
在竹林小居的大門邊與佟止琴會合後,二人於是起程往山上行去。
采藥之事,佟止琴得親力而為,別看竹林小居丫鬟不少,除了會做些飯外,基本上對藥都是一竅不通。
一路上,艾文愁眉不展,腦中思慮著進玉女宮可能發生的種種事項以及解決的方法。
心思縝密並被盧卡斯博士特意送去警校訓練過的她,雖然比不上特工,卻也不會比真正的特工差多少,其實當初若不是她的極力拒絕,恐怕她已是國家特工隊中的一員,之所以像個混混一樣的遊離在上下流社會,原因是她怕血,怕到一見血就有暈倒的衝動。
不過,她似乎還未注意到一個事實,見到韓虓的血她並沒有暈倒,甚至於用手去堵住韓虓傷口流出的血也未有嘔吐的感覺,這變化很奇妙,說不清道不明,卻確實的存在著。
對於韓虓重傷下難以活命的狀況,她當時滿是急切、擔心、和心疼,因而不覺中竟然忘了害怕,克服了心中最大的恐懼,戰勝了那該死的病魔。
學著佟止琴,在荒蕪人跡的山上,艾文仔細的辨認著迷魂草,寒冬氣候,大多數藥草已被凍得枯死尋不著痕跡,能采著的屈指可數,因而,遊遍了整個山頭兩人手中方捏了少少的兩把。
停在高山上,佟止琴掃了眼眼前的荒涼景象,累的香汗淋漓,道:“夠了嗎?艾文,這山上沒有了,若還要采,恐怕得去別的山上才行。”說著拿出香帕拭去臉上汗珠。
艾文拿過她手中的迷魂草,將兩把擰成一條,無奈的歎道:“算了,就這樣吧!都時已過黃昏了,哪還有時間再磨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