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顏真正要退下,忽聽一人出聲道:“這位姑娘,可否解釋一下,方才唱的那首曲子是何用意?”
顏真聞言,循聲望去,話的人與花無心隻隔了兩個座位,顯然是香澤國的使臣之一。
方厲銳聞言,心中暗道一句,問得好。
這話由他來問不合適,由其他人問,若是讓那皇帝不高興了,他大不了幫著情就是了,他可不能惹著那皇帝。
“用意?我能有什麼用意?”顏真望著那發問之人,羽扇掩唇一笑,“這位大人,是對我唱的歌有什麼意見麼?”
那人道:“姑娘歌詞中含了聖僧二字,唱那句詞的時候,似乎離我們師近了些,姑娘,佛家弟子是用來尊敬的,可不是用來調侃的,寫進歌中,難道不覺得失了莊重麼?”
顏真挑眉。
這人倒是會話,拐彎抹角地她輕浮,不尊重佛家弟子。
“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曲是有來曆的,的是千百年前的一位女王,因為愛上了佛家弟子卻又求不得才寫的曲子,用來抒發心中感慨而已,這女王風華正茂,卻隻看得上一個僧人,可惜僧人許給了佛門,無法與她攜手一生,最後隻能在夕陽中分別,女王含淚看他遠去,即便她願意付出一切也不能得償所願,如此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輕浮麼?”
顏真到這兒,眼角似乎流淌出一滴淚,她抬手輕輕擦拭,“我想,那僧人大概如同貴國師一般相貌俊朗儀態不凡,否則女王怎會為他情根深種,看到貴國師,我便想起這故事,情不自禁唱了出來,我們歌女,唱的都是別人的故事,若是惹大人不高興,是真的錯,真太矯情了,您見諒。”
“呃……這……”那使臣被她一番話得頓時接不上話來。
看顏真那情真意切的模樣,又隱隱哀傷,或許,她真的隻是太多愁善感了些?
仔細一想,那歌詞也深情動人,並沒有出現什麼傷大雅的字句,以一首歌來質疑他人,似乎……是有點兒題大做。
方蘭婷聞言,目光也有些濕潤,“這故事,好淒美啊……女王最後是不是孤獨一生了?”
顏真咬唇,點了點頭。
方蘭婷吸了吸鼻子,似乎也想哭。
方厲銳見此情形,無言以對。
使臣不禁也有些汗顏,“姑娘,是我唐突了,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讓各位大人見笑了,真告退。”顏真到這兒,又抹了一滴眼淚,轉身退出了眾人的視線。
花無心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有那麼多愁善感麼?
嗬嗬。
首座之上,寧子初一言不發,眸底卻隱隱有笑意浮動。
真,果然沒讓他失望。
而就在下一刻,右下角響起一句細弱蚊蠅的嘀咕聲,雖然很輕,還是傳進了他耳朵裏。
“矯情死了。”
寧子初目光驟然一冷,瞥向那話之人。
淑妃嚴如絮。
“淑妃。”他忽然開口,語氣毫無波瀾,“香澤國使臣遠道而來,朕設宴本是為了歡慶,可剛才真了個淒美的故事,引得蘭婷公主落淚,實在失禮,不如淑妃你去跳個歡快些的舞蹈,博蘭婷公主一笑,若是公主笑不出來,朕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