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將紙上的內容瀏覽完,悠悠歎息一聲,“果然,伴君如伴虎,你之前還,他想必會信我呢,看來,你是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可信程度了。”
雲淚微一挑眉。
他,寧子初想必會信她。
想必,是偏於肯定的推斷,卻不是絕對的。
他並未,寧子初絕對信她。
寧子初對那具屍首沒有起疑,隻因他將重點放在了失竊的火芝上,竊賊死不死,隻是事,找不找得到火芝,才最為重要。
“好了,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顏真衝雲淚微微一笑,“我會安心地睡,管他們想幹什麼。”
雲淚轉身離開,身影若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顏真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歎一句這廝功夫還真厲害。
傷才好了一半,就能這般上躥下跳。
他特意來提醒她,目的是幫她消除了寧子初的戒心。
這偌大的皇宮中,純粹願意幫她且不圖利益的,大概隻有他了吧。
萍水相逢,互幫互助,再過段時間,他會離開,就見不到他了。
不過他,他承諾的事不會忘,他會助她脫離寧子初的掌控。
顏真唇角輕揚,伸手關上了窗戶。
回到榻邊躺下,才閉上眼沒多久,聽得窗子外有異響,她動了動耳朵,卻不睜眼。
正如雲淚所言,她隻要負責睡覺便好。
紗窗被人從外頭捅了一個孔,一根竹管伸了進來。
竹管口,有一縷輕煙緩緩逸出。
不多時,顏真察覺到眼皮子愈來愈沉重,有了濃烈的睡衣。
她頗為安心地睡著了。
這一夜,數十名暗衛連同仙宮內的六人將整個仙宮幾乎翻了個底朝。
一無所獲。
偏殿外的大樹上,茂密的樹葉之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倚靠在樹幹上,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他的身旁,交縱錯雜的枝幹上,擱著一個箱子,裏頭是他的日常用品。
他將他所住的屋子也‘打理’了一番,總共也沒幾樣東西,該收的都收了,為了營造出無人居住的現象,偏殿一直不曾打理,他的屋內也是塵土遍地,隻有一張床榻最是幹淨,拿把掃帚一揮,塵埃飄揚,將床榻也弄髒了,搜查的人自然看不住有人住過的痕跡。
真是一群麻煩精。
明日又要重新收拾一下床榻了。
……
長央殿。
“陛下,仵作驗過屍了,竊賊雙眼破碎,不是利刃所傷,而是被軟硬適中的物體所傷,人的手指的確很符合這樣的條件。致命傷在於喉管處,喉上的血痕乃是利器割開所致,且那傷口很細,明那兵器薄而鋒利。胸膛之上有幾道舊傷,鎖骨下方有一處新傷,是刀劍所致,後背有幾道較重傷痕。”
寧子初聽著宮人的回稟,淡淡‘嗯’了一聲。
是那竊賊不錯,那竊賊盜取火芝,先是被機關所傷,之後被侍衛一劍刺了鎖骨,幾日的時間,機關造成的傷痕差不多能得到緩解,鎖骨下方的傷口卻較為嚴重,難以愈合。再之後又被顏真戳瞎雙眼,那喉管處的致命傷痕,凶器想必是顏真日常所用的那把羽扇中的暗鉤。
“陛下,這竊賊屍首要如何處置?”
宮人的問話才出,忽聽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一看,是林總管領著一眾暗衛上前來。
“陛下,我等將仙宮翻了好幾趟,毫無收獲。”
聽聞林總管的話,寧子初靜默片刻,道:“沒有那便沒有,都退下吧,至於這竊賊屍首,暴曬三日,鞭笞百下,拋屍亂葬崗。”
……
一夜過去。
第二日,顏真從榻上醒來,伸了個懶腰。
睡了一夜好覺。
昨夜吸著**香入睡,睡得比平日沉了些,此刻看外頭的色,儼然日曬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