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眾人惦記著的幽藍,是在馬背上醒來的。
她本是昏昏迷迷了很久,感覺到身子在不住地搖晃著,還不時地有明亮的光從她眼前閃過。後腦勺鈍痛了一下,便悠悠轉醒,靜如潭水的眸子從鴉婕的掩飾下顯露出來。
“暗,怎麼回事?”幽藍坐直身子,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冷聲問著走在一旁的暗。
暗本來還沒有發現幽藍已經醒了,冷不丁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但他也很快回過神來:“主子醒了啊。”
“嗯,這是怎麼回事?”幽藍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她記得救明明是和紅塵被困在地宮裏的,現在怎麼就出來呢?不過,那個地宮的構造還真是複雜,不,複雜已經不足以形容了,應是說詭異!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根本就沒有出路的樣子!
暗垂下了頭,眼睛不敢直視幽藍,低聲說:“主子先別急,到休息的地方再聽我細細說來。”幽藍狐疑地盯著暗:“哦?好吧。紅塵呢?”
暗依舊是低著聲音,隻是這次,聲音裏明顯有幾絲慌亂,不過幽藍顧著打量周圍的情況,倒也沒聽出來:“屬下不知。”
幽藍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了,既然暗都說了一會兒跟她細細說來,她現在著什麼急呢?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這麼久了,倒是有點餓了呢。
走過了集市,到了一家小客棧。暗將馬牽到了馬廄,而後跟著幽藍走了進去。
“姑娘這是要歇幾晚?”客棧老板看著暗陰冷的麵孔,不禁打了個寒顫。
幽藍以為老板被嚇著了,柔聲說:“兩間房,一宿就好。”客棧老板一瞧幽藍挺溫和的,心中的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好,好,沒問題。”幽藍接著又說:“還麻煩老板準備些吃食,我們趕路許久……”還未等幽藍說完,老板急忙說:“沒問題沒問題,姑娘盡管放心。”因為他看到幽藍身邊的那位又將陰冷的眼神投了過來。
雖說我家主子生得是很俊俏,那也不用這麼死死盯著看吧?暗心裏恨恨想著。
吃過了一些東西,幽藍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她這也才想起來,暗還沒跟她交代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暗,說吧。”幽藍拿一方手帕,細細地擦了嘴角,而後說。
暗咽了一口口水,而後支支吾吾。幽藍一下子有些火了:“好好說話,緊張什麼!”她心中想著,難道有什麼隱情?
暗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低聲說:“主子,其實就是大家都先出去了,但是您身子不好,便落在後麵。屬下就被幽墨留下,讓屬下帶著您後麵來。”
幽藍站起身子來,冷笑了一聲:“暗,我這睡了幾天腦子也不太清醒了。你來幫我回憶回憶,對於向我撒謊的人我是怎麼處置的啊?”她人畜無害地看向一旁早已冷汗直冒的暗。
暗的膝蓋已在顫抖,眼神四處飄蕩著,聲音也開始發抖:“屬……屬下也記不清了。”幽藍冷著聲音又說:“哦?你也記不清了?那我現在就來讓你回憶一下!”說罷,就向暗走來。平時還帶著些許柔情的眼眸,現在早已冰凍成霜,望一眼仿佛就會被凍住。
幽藍現在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暗想騙她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理由,幽墨像是那種把她撇在後麵的人嗎?還幽墨讓他帶著自己跟在後麵?真是可笑而且愚蠢之至!
暗現在已跪在地上,垂著腦袋,一聲不吭。他向幽墨保證過不告訴幽藍,可是……幽藍怎麼可能被騙到呢?
“你到底說不說?”幽藍俯視著暗,聲音已經冷到了極致,她還在克製心中的怒意,還在等暗快點說出真相,“不說?那可別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如果說她剛剛還是有點怒氣,那現在就是怒火滔天。自己培養的暗衛居然會替別人瞞著自己,還如此不聽自己的話。看來是真的欠收拾了!
“是幽墨,是幽墨讓屬下帶您出來的。”暗經過一番心裏鬥爭,還是說出了實情。對不起啊,幽墨殿下,主子可不是那麼好瞞的。
幽藍其實心裏早就有了這個猜想,可聽到暗親口說出,還是有些驚訝,她依舊冷著聲音:“你該不會又是騙我吧?”她冷瞥著暗,內心說不出的感受。
暗這次抬起了頭,看進幽藍清冷的眸子:“屬下不敢。真的是幽墨命令屬下將主子您先帶出來的。”
她昏睡了多久?她現在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她在心裏暗罵自己蠢笨,居然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我睡了多久?”幽藍急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