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外,孤煙直直的穿過大漠,寸草不生,西邊掛著一輪昏月,鮮血混著沙土,略微有些使人感到惡心,不難看出,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慘痛的廝殺。
營內。
士兵圍著圓桌一排排坐下,熙熙攘攘好不歡快。
“你殺了幾個胡人?”一個小士兵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旁邊的人。
“不多不多,二十個吧。”雖說是在謙虛,不過臉上的得意是藏不住的,胡人比漢人體型和力量上占了巨大的優勢,能殺死二十個胡人,實力也算不容小覷了。
“誒,那你呢……”小士兵對自己另一邊的人說。
“我……”那位小士兵話還沒說完。
“安靜!你們打敗了胡人,立了大功這杯酒,我紅塵敬你們!”紅塵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兄弟們,開酒吧!”幽藍大聲一叫,沒有女子的矯揉做作,倒像個“威武的漢子”。
“好勒!”士兵們回應著,各個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好酒!”一位士兵用袖子摸了一下嘴上殘餘的酒。
“兄弟們吃好喝好……噗……”紅塵話都沒說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在紅塵附近的小士兵就慘了,臉上混著紅塵的鮮血與口水。
“紅塵!怎……怎麼回事?”幽藍原本是在一圓桌前敬酒,聽到異樣的響聲轉過頭便看到紅塵吐了口鮮血,她想都沒想將手中的酒盅扔到地上,在紅塵快要倒下的那一刹那,從後麵接住了他。
士兵們一個個都嚇傻了,紛紛將自己手中的酒盅扔在地上,那些喝了酒的士兵看到紅塵的鮮血,嚇得趕緊用手扣嘴,企圖以這種方式催吐,將剛剛喝進去的酒吐出來。
“快去叫東方煜啊!”紅塵躺在幽藍懷中,幽藍沒辦法行動,隻能叫那些士兵去叫東方煜。
可是那群人要不就是手裏拿著沒喝的酒盅發呆,要不就是跪在地上催吐,根本沒有一個人聽幽藍的話。
“快點去叫東方煜!如果紅塵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得陪葬!”幽藍沒辦法,隻能用威脅的方式引起他們的注意。
“陪葬?”那群士兵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目的就是為了活下來,聽到陪葬這兩個字,無一不“精神抖擻”。恐怕自己辛辛苦苦撿回來的一條命因為紅塵丟掉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小士兵衝出營中,跑到東方煜的帳篷裏。
“東方先生,幽藍將軍讓你現在過去一趟,十分緊急,若晚了可能會鬧出人命的。”小士兵氣喘籲籲的說出這句話,但字字清晰。
“怎麼回事?”東方煜就這樣被小士兵拉著走了,他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況,出人命?戰爭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出什麼人命?
“到了再說!”小士兵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了保住全營士兵的性命,十分粗暴的拽著東方煜。
“……”
短短不到一分鍾,東方煜就被小士兵拉到慶功的軍營裏去了。
裏麵亂作一團,嘔吐物到處都是。東方煜捏著鼻子,些許不滿通過聲音傳到眾人耳中:“你們吃了什麼東西?”
幽藍拍了拍紅塵的臉,她試圖以這種方式讓紅塵醒過來,可是紅塵就是不聽她的,像是與她置氣,偏偏不醒過來。
幽藍聽到東方煜的聲音,眼裏閃著星星光點,“紅塵有救了,紅塵有救了!”
也不管他有多不滿,幽藍聲音急切的呼喚東方煜,“東方煜,快來看紅塵!”畢竟情況緊急,紅塵情況不明,幽藍怕稍微晚了一點,紅塵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也顧不得用什麼敬語。
“我來看看。”東方煜見到紅塵躺在幽藍懷中,嘴角的鮮血還未凝固,唇色慘白,似乎沒了生命跡象,幽藍旁邊的一大攤血跡更是觸目驚心。
幽藍小心翼翼的將紅塵放到東方煜旁邊,東方煜將他的纖細的素手搭在紅塵的手腕上。
隨著時間的增多,眉頭越皺越緊,恐怕別人替他把眉頭弄平。
“紅塵怎、怎麼樣了”幽藍一直盯著東方煜的臉色,見他的劍眉蹙得越來越緊,心也隨著提了起來,最後東方煜的眉頭沒辦法再皺了,幽藍的心也隨著他提到了嗓子眼兒。
“其他士兵有沒有喝那杯酒?”東方煜這才明白為什麼剛剛進來的時候會有一堆嘔吐物,但是毒藥隨著酒進入人的身體裏是沒辦法吐出來的,除非……
東方煜摩挲著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麼,“把紅塵的酒盅給我!”
“在這裏在這裏。”那酒盅就像紅塵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不過缺了一角,不知道酒盅破損的這一角,能不能證明紅塵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