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6日,上午9點。
太陽已經出來了,小廟裏的女人和小孩徹底放下心來。風行折騰了一夜,一開始的時候,他揍那些鬼魂揍的還挺開心的,但那些鬼魂一被打散,過不了幾分鍾就又出現了,重複著做這種沒營養的事情,即便是腦袋缺根弦的風行,也受不了了。在上半夜的時候,有女人孩子們給他加油,他還能每次都起身展示一下他的拳頭。待到了下半夜,孩子們都在女人懷裏睡著,女人們也打起瞌睡,風行也受不了了。他跑到外麵找了根很長的樹枝,回到房間靠在牆邊也懶得動了,再出現鬼魂,樹枝一伸狠狠的抽過去就解決掉,就這樣,又把下半夜挨過去了。到六七點天漸漸亮了,半天沒出現一個鬼魂,風行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也真是難為他了,要換個人,別說拍一晚上鬼魂,就是拍一晚上的蒼蠅,也非被折磨瘋不可,也就他這種腦子一根筋的人,能堅持在那拍一晚上。
我起來的時候,秋水正睡的香甜,幾十號人擠在一間屋裏,還別說,比我那房間暖和多了。
屋子外麵,那個叫劉麗的正帶著幾個女人在做飯。
“你不困?”我走到幾個女人身邊,看了看她們做的早飯。
“我下半夜睡過了。”
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怕鬼啊?”
女人笑了笑,跟昨天的緊張勁兒比起來,大方多了。“剛開始見到的時候也怕,現在慢慢習慣了,而且昨天還有人守著,就更不怕了。”
想到風行,我也忍不住笑了。“這缺貨,我看他今天晚上還能堅持拍蒼蠅不。”
“他是個好人。”女人頓了一下,“你也是。”
好人嗎?我沒有接話,女人也沒多說什麼。我翻開一個蒸籠,裏麵是蒸好的饅頭,我拿出一個嚐了嚐,覺得味道還不錯。秋水中西餐都會做,但比較拿手的還是西餐,中餐裏,炒個菜什麼的她都行,但說到做個饅頭餃子什麼的,那就抓瞎了。今天看來可以吃頓豐盛的中式早餐了。
“有白糖嗎?”我朝身旁的女人問了一句。
女人稍稍愣了一下。“有。”
“做兩個糖包子吃吧。”
女人笑了。“好,你等會兒,馬上給你做。”
我看著女人忙碌著。“謝謝。”
等飯做好了,還有一多半的大人在睡覺,倒是娃娃們都基本爬起來了,在大人們的招呼下安靜的吃著飯。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一個問題,從昨天到現在,這些都是隻上幼兒園和小學年齡的娃娃們,一直就沒怎麼哭鬧過,都安安靜靜的。即便是晚上見鬼那會兒,也都是把腦袋塞到女人們的懷裏,也未曾哭喊過。
“這些孩子都這麼聽話啊?一點也不像熊孩子們。”我吃著手裏的糖包子,問身邊的女人。
“因為不聽話的孩子,都被那些混蛋扔了。”女人說了一句,又繼續低頭喝碗裏的粥。
我點了點頭,一桌人安靜的吃飯,再沒人說話。
2015年1月16日,中午12點半。
陳剛看著碗裏的稀飯鹹菜,一言不發的放在了桌子上。他旁邊坐著他的搭檔,連隊的指導員王建,歎了口氣勸著:
“吃吧,不吃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餓死了更好,總比氣死了強。”
王建無奈的歎了口氣,默默的喝著碗裏的稀飯,陳剛腦海裏胡亂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大概一個星期以前,軍區司令部接到上級的通知,要部隊配合維護者——就是那群總是穿著黑衣服、有著超能力的家夥——搜捕一群被稱為“異常生物”的超能力者。說心裏話,陳剛對那群黑衣人,真是恨到了骨子裏。前不久就是同樣穿著一群黑衣服的家夥,為了追殺“異常生物”,在高新廣場大打出手,把整個高新廣場都拆成了廢墟。當時軍方還是和“異常生物”一起在對付黑衣人,而現在,他們居然要和昔日的仇人站在同一個戰壕。雖然心裏不樂意,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頭安排了,掐著鼻子也就認了,但之後發生的事情,讓陳剛和其他人實在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