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上大學的時候我們有個組合叫“三賤客”,都是北方人。鵬鵬是無恥的賤,通常會和我們講前一夜是如何滿足女友,我賭上雙耳還是會聽到他的炫耀和天打雷劈的言辭。涵涵是騷的賤,用白嫩的書生氣質掩蓋不勾搭女生就會死的扭曲心理,在女生背後做各種猥瑣的動作,甚至自習室偷拍穿短裙和穿低胸的女生。我是班裏唯一的東北女生,擔任班長,又大大咧咧特別愛耍寶開玩笑,所以在我還沒能叫上幾個同學名字的時候,大家就都認識我了,話說我人緣還不錯,至於也屬於“賤客”一員,可以肯定是被他們兩個帶的。
鵬鵬是地道的農村人,家裏條件不好,父親重病,又有三個姐姐,還好姐姐們後來都已經工作,對弟弟又是極好的,所以我們認識的時候他狀況已經改善了很多。但是之前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大一的時候他父親開始生病,上學又需要錢,二姐和三姐也沒有穩定,為了減輕家裏負擔,他讀了半年就去當兵了,之後也過了點苦日子,後來又回學校重新讀了大學,所以87年的他跟90年的我分到了一個班。軍訓剛見到他的時候一副大哥模樣,磨白的牛仔褲,黑色無袖的T恤,剃著卡尺,作為某高校的會計班,他也成為了班裏唯一抽煙的男生。在南方上學的正常北方孩子都有這個特點,隻要你也是北方人,那我一定會對你有種情感。雖然很明顯他與班裏的乖乖男們格格不入,但卻給我留下了一個很親近的印象,畢竟咱北方漢子都是這個模樣嘛。
涵涵是從物理專業後轉到我們班的,典型的智商不夠用,混不下去那種高等學院才來投奔我們這種混日子的地方,而且轉專業考試不合格還是找了某財政局局長才辦妥的。小白臉的長相,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每當我挖苦他說“你這個富二代,你說你家那麼有錢,天天跟我們蹭飯,掉地上的桔子還非要撿起來塞嘴裏……”吧啦吧啦的時候,他都會立馬反駁,“錯!我不是富二代!請叫我官二代!”。看,真的是實至名歸,這句話是有多賤。自習室我倆坐同桌,每次我帶水果他都會趁我不注意搶走咬一口還給我或是直接趴上去啃,像不用扒皮的這種要是被他看到,他會直接舔一遍,並讓我看見,然後我會乖乖地雙手奉上,讓他拿去喂狗。桔子這段真的不是虛構的,作為班級裏唯一的高富帥就是有優勢讓女生主動,畢竟人家是靠臉蛋吃飯的。那天前前座女生給他送了個桔子,在邊剝桔子邊用眼神跟我炫耀的時候,整個剝好的桔子都掉到了地上,我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著,隻見他動作穩重,很自然的側身把頭低到了跟桌子一樣的高度,同時目光從未移開過我嘲笑的眼神,他淡定的把桔子撿了起來,用手撲了撲了整個塞到了嘴裏(撲了撲了:東北話,普通話的解釋是用手擦一擦),並拋給我一個媚眼。這麼小個嘴竟然能塞下一整個桔子,還是掉地上滾了好幾圈的桔子,此時我真的驚呆了,這不是極品什麼是極品,這就是傳說中高富帥的真實麵貌麼?神啊,請賜我一死吧!
大學裏,南方的男生都是頭發長長的,還經常油油的,總是穿著拖鞋,用瘦的身軀抱著幾本書,默默的行走在路上,或是在自習室看書,或者宅在寢室打DOTA。但我們有一個敢光著頭、光天化日叼著煙,有的時候還光著上半身,另一個185的大個,從來不帶錢、帶錢也裝沒帶錢的高富帥,而我,典型的非乖乖女,顯然我們跟身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而我們走到哪都是嘰嘰喳喳、不懂什麼叫低調,相信很多跟我們擦肩而過的人都默默的罵過我們吧。
我們三個總是黏在一起,不是在胡吃海喝,就是在馬路上閑逛,要麼就是坐在湖邊的草地上打牌唱歌。
我們總是互相嘲諷,但也互相關心。
似乎談了好久都沒有切入正題,這兩個“賤人”展現出來的大概就是上麵我所講的:花心、惡習、有點賤。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善良、他們的癡情,他們背後的付出。
第一個故事是關於鵬鵬的初戀。
鵬鵬,正如之前所講,滿腦子的***說話也絲毫不避諱,露肉露骨。他的原則是:錢,首先用來買煙,其次給兄弟們隨便花,吃了這頓從來不會管下頓是否隻能去食堂喝免費湯,所以我們當然總是跟著他改善夥食。雖然他對我們是極大方,但是對於他的無數個女人,除了避孕套的錢,他似乎從來不會多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