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都不分明的圍帳中，她不知道自己處在何時何地。隻是這兩天她都睡在床上，飯也一點都吃不下。原本她為了孩子應該努力吃飯，努力活著的，可心裏難受。怎麼也吃不下去，平時很喜歡的東西也索然無味。
她明顯感覺到兩邊的臉有點緊繃，她也知道自己臉上肯定是沒有血色的。
圍帳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李敖端著銀耳蓮子粥走了進來。
“喝一口。”
於愛沒有理他。他又輕輕地放在她嘴邊，於愛一手將湯碗拂倒。湯汁灑在床上和地上，碗的碎片在地上散落著。
李敖也沒有生氣，慢條斯理地坐在床邊：“你不吃可以，想過孩子嗎？”
“你走開，你這個殺人狂魔。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你就拿我去威脅宋錦河。我是不會再呆在你這兒了的。”於愛將臉扭向了一邊。
“不可能。”李敖說完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於愛拿起了桌上的甜糕。胃裏的絞痛和孩子的氣息讓她不得不屈服，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吃了才有力氣跑。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沒鎖。院裏的銅鏡也被撤走了。顯出清麗的樣子來。或許，他這個人也沒那麼壞，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吧，於愛一邊走，一邊想著。
她的手摸上了院門，打開插銷。往外一拉，可門一點也沒動，隻能聽到外麵鎖鏈的聲音。
她一次又一次地拉，可就是拉不開：“來人啊，救命！”
等到太陽落山，她才知道她做的都是徒勞。她無力地靠在門旁的牆壁上，草叢裏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
她伸手去摸，是快懷表。上麵竟然是她的照片，而表的後麵刻了兩個字：連夙。
這張照片在她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這是她當初住在外婆家的時候照的，當時她救了一個小男孩兒，還和他成了好朋友。就把照片送給他了。
可他傷一好就離開了。她一直不知道他是誰。現在連夙二字和連姍的到來，讓一切都不言而喻。隻是，現在連姍已經死了。
她小心地把懷表裝了起來，不讓李敖看見。
外麵響起了打更的聲音。門開了，李敖放下手中的盒子將她抱了起來。動作很輕柔，像不舍得動一樣。宋錦河也是這麼抱她的。
於愛在不斷地掙紮，李敖卻噓了一聲：“別動。”
但他沒讓她回屋裏，而是把她放在了院子裏的石凳上。月光如水，四周都是小蟲子的鳴叫。遠處幾顆杏樹在站著，枝幹沉甸甸地掛滿了果實。如果給它們塗上發光的色彩，就十足地像個小燈籠了。
李敖放了一碟蜜餞在她麵前，拿出了一壺酒。
“我知道你怨我，但我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他取出酒杯倒了一杯喝下。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外祖母訓練做一個殺人的機器，就在前幾年她起了。可她一死我就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
這些年，我和清城鬥，不過都是尋求的毀滅二字。不過現在我有你了，愛愛，你留在我身邊好嗎？如果你答應，我就將解藥的全部配方公布出去，不答應就讓薛城和清城一起陪葬。
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這樣做很卑鄙，但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和我在一起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李敖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一句句地說出話。可於愛卻接不上來，也答不上來。其實看到銅鏡她就知道了，他這樣的人，生命中沒有光，才想光一直陪在他身邊。可人有怎麼能留住不存在的光呢。
正當於愛起身想離開的時候，他一把拉過她，吻了上來。沒有宋錦河的霸道和溫暖。讓她透不過氣，眼淚從眼角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