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醜死了。”宋錦河皺著眉嫌棄地看著她。抬起沾滿血的右手想去擦她臉上的淚。一滴血無意滴在了血玉上,並以出人意料的舒服快速的融進了玉裏。
於愛沒有看到,隻是著急地問他:“你沒事吧。”
宋錦河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帶著寵溺。
這時幾個淩母和幾個仆人還有淩墨快步走了過來。
房間裏,於愛著急地等待著,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沾滿血的帕子也一條條被甩了出去。
醫生搖了搖頭:“這麼重的傷,也虧得能堅持這麼久,傷口裏心髒就差一點了。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這麼冷的天去醫院路上病人可能就受不了了。”
醫生拿出藥,吩咐過。
離開時,淩墨警告了他說出這件事的後果,醫生也怕沾染上什麼趕緊離開。
宋錦河在病床上打著點滴。也虧得這裏還有洋醫生,不然情況更糟。
那塊玉依舊在他手中緊握著,於愛也沒有發現玉的顏色變了一點。
等到了半夜,隻有淩墨留下來,夜的氣氛在蔓延。
“淩墨哥哥,你去睡吧,我守著他。”
“沒關係。”
“真的不用了,”於愛眼裏帶著歉意,“麻煩你太多了。”
拗不過她,淩墨隻得離開。
於愛探了探宋錦河的額頭,因為經常生病對於這些東西她已經用得很熟練了。
千萬不要有事。
這昆侖血玉也不過如此,於愛探身去拿他手裏的玉,可在接觸的一刹那被燙了一下。
她瑟縮地收回手。
卻看見宋錦河的手突然間變得透明,而她自己也是。
她在燈火下照了照,發現透過自己的手能清晰地看到桌子。
而當她去觸碰桌子時,手就像沒有一樣穿了過去。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愛愛,我來給他換藥。”
“不用了。”於愛趕緊拒絕,她的手,怎麼一點也沒有了。
床上的宋錦河也在慢慢地變透明,她走過去拉住他的手。
月光照在被子上,和他的臉上。
一陣光暈慢慢籠罩了他們,霎時間,於愛眼前如滿樹繁花綻放一樣絢爛。
她握住宋錦河的手,盡管已經握不住了。
是昆侖血玉要把她帶回屬於她的地獄了嗎?她不怕,隻是她這輩子還沒過夠。
一陣冰涼的觸感襲擊了她,忽然間,身旁的景物都變得暖暖的,有點早春三月的氣氛。而周圍,像是有桃花香!
可她越想睜開眼睛,越能發現她的記憶在一點點被抽離。
如抽蠶繭一樣,她記憶的絲線被層層的剝開。
散落到天地裏,而她自己終於什麼也沒有剩下。
這就是全部了嗎?
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當她的記憶全部被抽離的時候,她想抓住,卻終究是抓不住了。
可她現在不想離開,不是說她的債沒有還清嗎?現在宋錦河都快被她害死了,為什麼會讓她就這樣離開。
終於,她閉上了眼睛。
恍惚中,有個聲音在呼喚著她。很熟悉,又很陌生。
她的記憶裏重新有了十四歲的影子。在她昏迷的一刹那,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
她叫於愛,今年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