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心裏悶得慌,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不記得允祥故去的日子,隻知道是在雍正十一年,今年正是十一年,從年初,我就擔心這件事情的發生。
現在已經是四月,昨天聽到胤禛說允祥的身體每況愈下,心裏慌得要命,學姐視允祥如命,若允祥不在了,學姐該怎麼辦,我心疼允祥,也同樣心疼學姐。
害怕允祥沒了,學姐也會跟著去,對於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其實我是持有保留態度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應該好好活著。
所以我不止一次的想,胤禛可以活到雍正十三年,而我如此年輕,如果他真的先一步的離開,我也會讓自己活得更好,因為我知道,那是他所希望的,帶著逝者的希望活下去,不是比殉情更有意義嗎?
想到這裏,心裏的鬱悶消散了不少,心慌卻一直都在,我沒有心髒病,可是從早上起來,就心慌到不行,所以我害怕的是允祥大限已到,即便我想得開,可是真正要麵對生死離別時,我還是很難過。
允祥還不到四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如今卻被病痛折磨著,而這一切,正是緣於九子奪嫡。
我時常在想,大家都是親手足,難道這皇位真的就比親情更重要嗎?
為了皇位,父子、兄弟反目,即使胤禛最後勝利,卻也是踏著他兄弟們的屍體一步步爬上去的,那把龍椅上,染了不少鮮血吧,上位者真的就坐的安穩嗎?
可這些話,我卻是不會跟胤禛說的,他的心思我多少猜得到,這本也是他心中的痛,我更不會去揭開這道傷疤,何必讓那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變得更痛。
一件披風落在身上,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握著他的手,“胤禛,我好難受,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走吧,我陪你出去。”
胤禛以為我隻是想在院子裏走走,要知道這些天,他連房門都不讓我出一步,甚至前幾天更誇張的是,我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那張床,害得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殘廢。
“我想出園子。”
胤禛想也沒想的回到,“不行。”
看到胤禛強硬的態度,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這樣囚禁似的生活,讓我變得煩躁,甚至覺得委屈。
胤禛一見我哭了,立刻說到:“你別哭啊,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胤禛我真的悶得慌。”
胤禛無奈,隻好說到:“好吧,你要去哪,我陪你去就是,別哭了。”
見他終於答應,我收起了眼淚,雖然不排除有做戲的成份在,大部分原因是我真的覺得委屈。
“我想去怡親王府。”
胤禛驚訝的看著我,“想去看允祥?”
我點頭,“嗯,想看看他,也想看看妍兒。”
“好吧,我派人去準備。”
其實胤禛一直都想去看允祥的,隻是我這身子,拖累著他哪也去不成,下了朝就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生怕我再出點意外,或是再發生弘昊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