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複了沉寂,宇宙在沉寂,天空在沉寂,大地在沉寂,神秘的龍骨山在沉寂。
仿佛什麼事情有沒有發生,仿佛又發生了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那輛倒黴的大巴車沉寂了多長時間。
古樂天的那張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大腦,似乎有了一點點的模糊意識,他的眼皮微微哆嗦幾下,慢慢睜開了,忽閃幾下,似乎感覺眼前一亮,又被沉重的粘合度很高的眼皮給合上了。
但是,他已經明確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在為自己的存在而欣慰和慶幸。
“哇……自己這小命還健在……這是什麼地方……”
他終於積攢了一點內力,長出一口氣,沉重得仿佛壓了千斤重擔的身子也下意識地蠕動幾下,便感覺知覺在一點點的恢複,但依舊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處於半懵懂狀態。
可是,當古樂天的眼睛勉強睜開的時候,剛才感覺到的光亮卻不見了,被一幕幕的離奇古怪的畫麵代替了。
而且那些畫麵是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的,就像魔鬼附體一樣揮之不去,在他的眼前晃悠著,在他的大腦底片的熒屏上投影、閃現和定格:
鏡頭之一:大巴車從那段陡坡上極速竄出來,猛然離開路麵之後,在空中旋轉著,極速向地麵飛落……
大巴車飛落過程中,車門竟然開了,那位曾經在古樂天前排左側戴著墨鏡的男子,瀟灑地走出來。
墨鏡男子在空中懸著居然能夠踩著空氣邁動步伐,仿佛走在平地一樣,邁著瀟灑自如的方步……
鏡頭之二:忽然,古樂天的大腦底片上的屏幕一閃,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畫麵。
同墨鏡男子坐在一個座位上,戴著口罩的男子也從大巴車門中走了出來。
他緊走幾步和墨鏡男子回合之後,墨鏡男子即刻從懷裏掏出手機,一邊擺弄一邊又和口罩男子談論著網絡遊戲。
墨鏡男子低著頭,看著手機屏幕,欣喜若狂是叫道:“哈哈……現在我讓你馬上開始組隊演戲……”
口罩男子也跟著助威叫道:“嘿嘿……太好了,我要他即刻準備行囊,出去偵查探路……”
墨鏡:“喔賽——我現在就讓他秘密執行副本任務……”
口罩:“哎哎哎,夥計,那個……脫離險境那個組隊任務是不是完畢了?”
墨鏡:“好像剛才就變掛了好幾個呢,不是很理想。”
口罩:“哎呦我草,太不幸了,剛剛進來就變掛了?一定是剛才那場車禍改變了數據?這次回去恐怕又要和一組的人狗扯羊皮了……”
墨鏡:“哼,活該他們不走運,可惜呀,白瞎那個內測號了……”
口罩:“好吧,咱就記住這個臭小子,回去讓一組的人處理他。不過,就得重新計算數據了……”
鏡頭之三:古樂天大腦底片屏幕一晃,又出現了一個恐怖的鏡頭。
這是一處茅草萋萋、山石嶙峋的狹長的溝壑。
大巴車靜靜地躺在溝壑的一旁,看起來已經支離破碎了,好在它很幸運,並沒有爆炸起火,也許它從路麵上掉下來之後並沒有和山體碰撞,盡管有些慘不忍睹,卻保存比較完好。
大巴車的四個輪胎已經不翼而飛,裏麵的30個座椅東倒西歪、亂七八糟的。
古樂天靜靜地躺在最後一排座位與前排座位的夾縫的地板上,他那懵懵懂懂的大腦在回味著剛才那幾個鏡頭,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做夢嗎?還是自己平時玩網絡遊戲太多太雜了,竟然在大腦底片上出現了那些恐怖的畫麵和那兩個男人的對話?
他的那張有些稚嫩的臉頰感覺有些疼痛,並且和大巴車地板接觸和涼意的時候,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沒有犧牲,依舊健在。
他微微動了幾下,試探著支撐起身子。
“嗚嗚嗚——”
忽然,他耳旁響起了什麼聲音,又連忙躺下來靜靜地仔細辨別,感覺好像是風聲亦或是耳鳴?
他又動了幾下,伸伸胳膊動動腿,一樣都不少,隻是感覺衝著地板的半個臉有些疼痛,一定是被地板給磕碰的。
古樂天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臉,感覺隻是碰破了幾處皮膚,並無大礙。
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這是一場車禍,一場單方事故的車禍,大巴車從龍骨山的盤山道上掉進了山澗。
那麼,這裏一定就是龍骨山的某一處山澗了。
他的大腦漸漸恢複了,意識和神智也就越發害怕起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活過來了,可是這大巴車裏的遊客,加上司機一共28個人,他們都怎麼樣了?還有活著的嗎?自己又怎麼走出這個山澗呢?
想到這一些列的問題,一種巨大的恐懼,巨大的驚慌,巨大的震驚,一股腦兒地向他襲來。